楚青越目光复杂的看了楚廉一眼,世人皆知当年的楚家二少,如今的楚家二当家是个六亲不认的狠人,为了夺权夺利,甘愿当秦家的走狗,杀兄嫂,最敬重的老父亲也因为这件事情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母亲则落了个神志不清的下场,如此这般的没良心,竟还活在这世上,当真是老天爷没开眼。
包括楚青越自己,都是这样想的,直到他听到楚廉吐露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他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的父亲把这个莫须有的恶名,一担就是十几年。
“爸……”
秦宴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是不是可以把事实告诉阮阮了?
楚青越满眼恳求,却等来了楚廉一句“再等一等。”
现在,时机未到的。
阮阳靠在江修屿怀里,被刚刚秦宴自愿葬身火海的样子惊的心魂未定。
她恍惚间又看到了十几年前,在秦家那场大火。
那时候阮成抱着她从预先规划好的安全路线跑了出去,而靠在阮成怀里的她分明看到了秦宴朝着她伸出的手,只是那时候她太弱小了,根本就抓不住他。
原来那时候的他对这人世间还是有一丝留恋的。
“江修屿……”阮阳泣不成声,“是不是真的是我害了秦宴?”
她真的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如果当年她拉住了他的手,他会不会觉得,这世上至少是还有那么一点儿温情的,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毫无留恋地这整个世界都推开了。
江修屿忍着后背的灼烧感,惨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阮阮,当年你并不是有意要留他于火海之中,今天,生或死也是在他自己一念之间……”
“别怪到自己身上……”
阮阳赶紧把江修屿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眼中闪着急切,“青越哥!能不能帮我叫救护车!”
楚青越看江修屿状态实在是有些糟糕,连声说好,就要和阮阳一起扶着人出去,却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楚廉猛地喊住了阮阳:
“阮阮,楚青阮。”
她喊的是阮阳的乳名。
阮阳意识到自己这位大伯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就把江修屿交给了楚青越,转身看他。
她记得刚刚秦宴险些要引爆会展室里的炸药时,是楚廉及时止损,才没能让秦宴得逞。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善……还是恶?
“有事吗?”
她冷冷问。
楚廉对阮阳的态度没有丝毫惊讶,眉眼之间仍是带着笑意,“阮阮,你可有听主评委对大赛的最后宣判?”
刚刚这边出事的时候,展厅那边的项目就已经展览完了,如今正好是主评委要进行最终评判的时候。
阎知敬可是特意嘱咐过了,结果要她亲自去听的。
阮阳深深地看了楚廉一眼,这一眼有探究,也有疑惑。
只是她还是跟在楚廉身后往展演室那边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总是从传言里听他这个大伯年轻时的光辉事迹,尤其是对她父母做下的不可饶恕之事,可她总是觉得……楚廉看上去不像是人情淡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