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
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剑。
纵算已经有好些年头了，依旧是锋芒毕露，陵劲淬砺，削铁如泥。
当上官婉儿提到，此剑在宫中也有一把的时候，李正一满脸惊愕。
良久，轻声追问道：
“此剑，到底是何来历？”
上官婉儿犹豫片刻，缓缓道：
“具体的我其实也不甚清楚，这些年跟在陛下身边，隐隐听得，当时的聂家，正是皇家隐商，掌管着河北道几乎所有的兵械锻造事宜，大约三十年前，先帝便命聂家打制了两柄绝世宝剑，一柄留在了宫中，而另一柄剑，则暗中赐予聂家……”
李正一更迷糊了，追问道：
“皇爷爷他赐剑作甚？”
上官婉儿也眼含疑惑，回道：
“据说，聂家家主对先帝曾有救命之恩，所以，此剑应代表承诺！”
李正一很不解，又问道：
“承诺……何事？”
还未及上官婉儿回答，宋璟忽然沉沉一叹，接过话茬，轻声说道：
“这代表先帝对此家的允诺，若是家族三代之内，有人犯下死罪，只要不是谋逆、造反这样的死罪，就可以借此保下一命……”
李正一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
“就是……免死金牌？”
话音刚落。
李正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舅父又是如何知晓这些隐秘之事？
遂又疑惑地追问道：
“舅父，您如何知晓这些？”
这一回，上官婉儿接过话茬道：
“因为玉娇姐也有过一件皇家信物，乃是陛下亲赐，也是承诺！”
听到崔玉娇的名字，李正一和宋允复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问道：
“舅娘……也有？”
宋璟点了点头。
却忽然扭头看向狄翰林，好似故意岔开话题，认真且严肃地问道：
“翰林，可好了？”
而狄翰林的心思，却停留在方才宋璟的那番话上，遂站起身来，停下手中的活儿，自言自语道：
“回头我也去问问阿翁，咱狄家有没有这样保命的皇家信物？”
听到这话。
宋璟微瞪了狄翰林一眼，毕竟狄翰林是从小在宋府蹭饭到大的，宋璟一向把他视如自家晚辈，故而严肃地说道：
“你小子整日里都瞎琢磨些啥呢？狄国老，乃三朝元老，自然有！不过，你们几个，别揣着什么歪心思，真闯了大祸，谁也救不了你们！”
李正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对这种所谓的免死金牌，不要抱有太大期待，若真是犯了大事，皇帝铁了心要杀你，或是谋反，此物等同于无物，若是犯了点小事，倒也还不至于动用皇家信物……
总而言之。
大事用不上，小事不需要。
只不过，眼下看来，这些都没不甚重要，李正一此时最好奇的是，为何舅娘也会有武则天亲赐的皇家信物？
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身处武懿宗故意设下的“牵涉三十六家名士的谋反大案”之中，就听武则天说过，她信任宋璟，因为宋璟的夫人崔玉娇曾救过她……
当时未曾在意。
如今想来，才觉出异常。
像极了现在的5G手机，总算连上了那时候2G信号下的无线网。
咯噔一下。
李正一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