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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李正一从噩梦中惊醒。
乍起身,冷汗直冒,稍微缓了缓神色,才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转过头就看到了立于床榻边的路清言。
路清言见李正一醒了,行礼道:
“拜见公子!”
稍顿片刻,又接着问道:
“公子可是做噩梦了?”
李正一轻轻地点了点头,下了榻,仍是有些惊魂未定之状,说道:
“是,我居然梦到阿娘了……”
路清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笔直地站在一旁,好似有所思。
又过了片刻。
李正一冲了个冷水脸,才稍微清醒了些,遂穿戴整齐,轻声问道:
“对了,路兄你有事吗?”
路清言拱手应道:
“公子,您昨日交代的郡主的一剑之仇,属下已完成,特来复命!”
李正一有些惊讶,轻声道:
“路兄,你这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对了,可有把我的话转达?”
路清言点头应道:
“一字不差,全部带到!”
稍过片刻。
路清言又接着问道:
“只是,属下不知,为何公子要把对郡主的刺杀,做得这么明显?既要刺郡主左肩相同的位置,还要告诉她,是公子你雇的杀手?”
李正一咧嘴一笑,轻声回道:
“我就是要让武传宁知道,我这辈子与她不共戴天,也唯有如此,她才会对我死心,而且,最要紧的是,她会真心地替武三思办事……”
路清言有些疑惑,追问道:
“公子的意思是,武传宁郡主之前对她阿耶,也就是梁王武三思,还曾经有过二心?”
李正一凝神回道:
“确实如此,以武传宁对权力的渴望程度,她定是一株墙头草!”
路清言轻声问道:
“墙头草是说郡主她,这些年在陛下和武三思之间,左右逢源?”
李正一坚定地点点头,回道:
“确实如此,不出意外的话,昨日应该是她过得最凄惨的一日,白日里,因违背旨意而被皇祖母责罚,夜里刚回府,就被路兄刺上这一剑,如此灰心之间,只要武三思对武传宁还有半分父爱,武传宁都会被打动,然后,转过头来,全身心地帮助武家‘搞事业’了……”
听到此处。
路清言的眼里,又透出了那种很熟悉的求知欲,还轻声追问道:
“公子,何为搞事业?”
李正一尴尬一笑,解释道:
“很简单,就是如今的武传宁,定会全心全意帮武三思筹谋大事,而且,那日我去追问了郭令欢,那借狗之人确实给了他一颗夜明珠,但被武传安看见后,转手就被他高价借走了,至于原因,还不甚清楚,但肯定和武三思正在筹谋的计划有关系……”
这时。
路清言想起新开岭,遂说道:
“之前我曾暗中跟着薛府和武三思府上的黑衣人,追至新开岭,他们都是用毒花雾,隔绝了跟行者……此事,或许与新开岭有关系?”
李正一微微点头,复又想起那日在上林坊宅子雪楼之事,轻声道:
“花下苦追,日出淮水,微风拂面,鸟鸣幽涧……这句话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