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露难色。
又是一阵沉默。
看样子,他们不愿插足此事。
又或者说,他们的此番犹豫,只是单纯地不愿插足此地之事?
毕竟,这座宅子绝不简单。
半晌,二人交换了一番眼神之后,祭酒才沉沉一叹,点头应道:
“也罢,且让这个姑娘藏在我的马车里,明日一早,随我出宅!”
听罢,李正一拱手谢道:
“多谢祭酒,多谢老先生!”
杜萧杳也面露喜色,拱手道谢。
而曹许仍是横眉竖目,厉声叹道:
“萧杳,为师明日便要离开洛城,只是没想到,你如今竟也这般大胆、胡闹,倒是让我平添了几分不放心啊……”
杜萧杳面含愧色,恭敬回道:
“徒儿知错……”
片刻后,曹许一直板着的脸,才渐渐松缓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萧杳,你要切记,如今你已入学太学,此乃京都朝堂之地,不可大意!实非从前,在你阿耶的学堂里,倒是可以肆意任性几分……”
杜萧杳听罢,点头应道:
“是,徒儿记住了!”
而此时的祭酒,却看向曹老先生,缓缓地放下灯笼之后,宽慰道:
“老先生倒是可以宽心,不必太过忧虑,杜萧杳如今既已成为我太学门中弟子,作为祭酒,自是可以多多关照一些的……”
谁知,曹许却摇头,拂袖回道:
“闻宽,萧杳是我徒弟不假。可是,在太学里,萧杳就是你的弟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身份……而你作为祭酒,对待弟子自然是要严格些,千万莫要因了我的一点薄面,就处处给她照顾宽容,毕竟,就算你能护得住她一时,又能护得住她一世吗?”
稍顿了顿。
曹许看了一眼杜萧杳,接着道:
“所以,若是萧杳犯了错,该罚之时就得罚,不然她不长记性!”
说句心里话。
曹许这一席话。
倒是有几分道理。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不走后门。
确实如此,在这个世界上,好像真的没有谁,可以护得住谁一辈子,就算我们希望可以,也未必真的就可以……
而且,早点把孩子从“象牙塔”的梦里叫醒,总比等到他们将来步入残酷的社会之后,弄得措手不及、伤痕累累要好……
所以。
梅花香自苦寒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有一些过程,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真的懂……
可又转念一想。
曹许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在说他自己,又或者说,是借着教诲杜萧杳的机会,在提醒李正一要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
正想及此。
祭酒捋着须子,接过话茬,说道:
“老先生所言有理,那杜萧杳,今日之事,你应当受罚,可服气?”
李正一有些不服,小声追问道:
“祭酒,若是细算起来,今日之事应是阿杳私事,您也要管吗?”
祭酒愣了一下。
觉得李正一说的也有理。
而曹许听罢,怫然不悦地回道:
“闻宽若是管不了,我来管!萧杳,你今日还有时间跑出来胡闹,那便是太闲了,既是如此,为师命你一月之内,把这几日授你的未完古书著述全部校正,交给你孟师兄检查,可有问题?”
杜萧杳拱手回道:
“是,徒儿遵命!”
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