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急报——”
一个小兵从马背上下来,便急匆匆的往军营帐篷里跑去,手里拽着一封黄色信纸。
正在营帐中支着一直手看着军事谋略之书的秦徽杰被这声惊扰,将书别开铺在桌上,抬起头看向进来的士兵,
“何事。”
士兵半跪在地,两手将手中的淡黄色信封举过头顶,嗓音洪亮,脸色焦急:
“秦副将,陵城告急!”
秦徽杰眼睛微眯,起身缓步走到座下半跪的将士身侧,从他手中将信封抽出,挥挥手:
“出去吧。”
“是!”
秦徽杰将淡黄色信封拆开,靴下步伐缓慢的往回走,两指夹着里面薄薄的信纸将其抽出,随后,沿着折叠的线展开。
视线扫过那凌峰之势的字迹,唇边扯起一抹笑,将桌上的书翻起,信纸夹在里侧,合上。
转身之际,营帐中偷摸着进来一个士兵。
他将头盔随意的扯下,晃了晃头,中大大小的盔甲穿在他雄壮的体型下显得格外勉强。
“秦兄,这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秦徽杰看清楚来人,笑着大步朝他走去,俯身弯腰倒了杯茶,递给他。
流寇把茶一饮而尽,拍着他肩:
“封越之地能攻下,秦兄你功不可没!”
秦徽杰欲言未言道:
“日后……”
流寇对上他的视线,瞬间懂对方的意思:
“只要是秦兄你有事相求,我等必应!”
两人相视一笑。
—
一夜的凉意如秋水一般浸透风的幕帘,带着潮湿的气息从远方铺面而来,在山壁周沿蒸腾出如梦似幻的雾气来,在葱郁的树林上萦绕不去。
些许乘风而下,拖着空中缓缓下落的叶子。
竹屋后的一个小亭子。
今生靠坐在栏杆处,腿上盖着着美人披着的狐裘,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坎来的一根长木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湖面上结着的薄薄一层冰。
燕清秋静坐在一旁,膝上盖着狐裘的另一端,上面放着书,美人白皙如雪的手指轻搁在书缝间,那略微显得粗糙的纸页衬得他的手更是白皙无暇。
明青在不远处蹲在小炉子前,拿着小扇扇火,进宝一蹦一蹦的过去,回到亭子处时,盆内装了几块烧着的木炭。
今生瞥见,啧了一声,抬起脚尖踢了它盆身一下。
金盆没脾气的凑过去,抖了抖自己,里面的木炭也轻微晃动,摩擦出火星子,消去空中的寒粒。
进宝难得的安静不动,给两位主人供暖。
小世子爷背着手来回踱步,捏着手中的淡黄色信纸,俯下身视线掠过燕清秋膝上书的内容,随后又直起身,口中叹气连连。
“自将军你坠崖之后,这秦徽杰竟只带领八千虎贲收复二城,虽其中皆是精兵,但还是接连败下,连那一块封城之地竟也被流寇夺了去!”
小世子爷突然停下转悠的步子,摸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远处,百思不得其解:
“这秦徽杰是怎么想的……”
今生接过美人递来的一杯暖茶,捂在手里半会,才凑到唇边喝了一口,唇上覆着润色,轻轻翕动道:
“秦徽杰不惜用了部分兵力去崖底寻我,无论是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求个究竟,还是坚定希望寻找,不肯放弃一丝可能来博个名声,若后面真因这寻人之事促成西征失败的一个原因……”
她话语停顿了一下,手下微微用力,用着长木竹的底端戳破了承受不住的一块冰面,语气淡然:
“那燕国罪人的名头就扣到我一个‘死人’的头上。”
听今生这般说,小世子爷疑惑:“将军为何不将你的消息传到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