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爷两颊通红，呼吸急促，连忙给自己倒了两杯茶水，仰头饮下。
“呼——”
他两手撑着石桌边上，喘了两口气，问明青：
“你家公子在哪。”
明青握着怀里的扫帚，呆愣愣的摇头：
“并不知晓。”
“？？？”
明青皱眉想了一下，
“自世子您那日说那个坠下悬崖的将军在哪时，公子他便出去，这几日都未回来过。”
“平日半夜，我都会执灯转一圈，从窗外看着公子屋里的被褥都未动过，折痕也都未有。”
小世子爷下意识皱眉。
那日他随意一口提到司沐桑坠下悬崖的事，燕清秋就很不对劲，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后面还说欠自己一个人情，调动他手下的人去找人。
燕清秋人现在在哪，小世子爷大概知道在哪了。
—
森林顶部的轮廓仿佛像一把锯齿，直逼天际，雪花迈着慵懒的步伐飘落，给窜行的灰兔颈背上披了一层外衣，不过一会，雪一下就化了，落到铺满落叶的路上，被车轮辗得粉碎。
世子赶到燕清秋所在之地时，已经是夜里。
刚下马车，就看到在屋外站着的人。
那一瞬间，小世子爷好像重新认识了一下燕清秋。
他从未见过对方这个样子。
无望的站着，背影都透着孤寂。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那气息似乎融进空气中，让人感同身受了般，心都会不自禁的抽紧。
在他印象里。
从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那时还未有性别意识的自己，追着人喊喜欢，可对方表情一直只是淡淡的，漂亮好看的眸子看着自己，没什么情绪的说：
“我不喜欢你。”
然后，对方转身离开，自己又厚脸皮跟上去。
小世子爷朝那间屋子走近，看着对方苍白渐渐消瘦的侧脸。
明明只是几日。
倒真像个病美人了。
他开口打破这沉寂：
“人找到了。”
空中，雨夹着雪，像白色的箭一样射向地面，混着他说的话，透着一股不真切。
燕清秋站直的身子怔住，愣了半晌，纤长鸦黑的睫毛轻微的抖动一下，很轻的，沉在眸底的眸光微微亮起，看向站在一旁的人。
小世子爷好像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希冀，眸光轻微晃动，随时就会破灭般——
直白透明的能看到。
希冀之下的绝望。
“……我…”
小世子爷停顿了下，咽了咽口水，呼了口气，从袖口把一张折叠的纸抽出递给他，
“去不去由你，或许可能……”不是司沐桑。
小世子爷话未说完，便听到燕清秋道：
“谢谢。”
世子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燕清秋，咳咳了两声，摆着手，心里好奇起来，毕竟自己是个万花丛中过的人，燕清秋这幅样子实属不对，心里有了猜测，于是也就问出：
“你对司沐桑她……”
小世子爷见对方唇角扯起一个弧度，恍若清月般惊鸿一瞥。
燕清秋轻声道：
“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