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妈舍不得给坐月子的媳妇杀鸡,说春鸡贵似牛,被儿子媳妇念叨一辈子。二月底的时候,大妹生了大女儿,她却一下子挑走十二只下蛋母鸡,这下,连包爸也看不下去了,老两口大吵一架,算是同意了包文春的分家要求。
包文春曾经说过,算命先生给自己的判语是,父母无荫难靠、初限驳杂多端、六亲兄妹无靠!一生劳苦贱命。
分家单过之后,包文春仅仅从父母那里分到四袋麦子两袋稻谷,家里四个人的田地分了一个人的,房子只分到前面三间过道草房,新瓦房大堂屋还是父母的,对于有个老职工的家庭来说,下面没有弟弟,还有三个妹妹,包文春也是四口人,这实在有点不公平。
阿绣没有争执,对春子说,自己挣来的用着最舒心。
九一年初夏,还没有收大麦,阿绣生下第三个女儿。包妈来看一眼,直接拎回来一瓦罐塘水,说,你看着处理掉吧!那意思就是要把孩子溺死在尿罐里。
包文春没有理她,用米汤慢慢把这个三女养活下来。等她会走了的第二年秋天,一家五口背井离乡去了新疆,投奔阿绣的同母异父大哥金卫红去了。这一去就是三年半,与其说是躲避超生罚款,还不如说是要远离家人的歧视。
三女成长到一岁多这段时间里,阿绣是寸步不离三个孩子,下地干活就带着把把戏戏的东西,雨伞馒头奶瓶茶壶,把孩子放在地头睡着也不敢让婆婆带,她说掉水里淹死了,你还能怎么着她?
遇到刮风下雨,孩子也是交给二叔或者是邻居看着也不敢交给婆婆。每到这种情况,阿绣回来总是要哭一场。娘家的兄嫂也是不合,不能给父母他们添乱,再难也得自己扛着。
家庭琐事是清官也难断理的,婆媳之间的恩怨不是谁都能解得开的。后来包文春从新疆回来了,自己赚到钱盖了平房,买了小四轮,后来又去小学代课,带着三个女儿上学,阿绣在家种地养猪养鸡鸭。
再后来村里调整土地,包文春分到五个人的土地,包妈坚持不和儿子分在一起,自家两个人的六七亩地,分了七八块,一小绺一小块的,包文春不去给她耕作,叫她去找大妹。在历次婆媳大战里,都是支持祝道绣的态度。
如今的祝道绣听到这些故事,总是不相信,说“你说得真的一样,能不能亲眼看看?”
包文春说“没问题!你先想想我们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看看另一个自己?”
“那——你把这个故事用电视剧形式演出来吧?”
“这也没问题,主角让你来演,你愿意吗?”
不知道王子祥是怎么联系操作的,刘旭容带着南边大岭乡的乡长书记和相邻村子的两个村支书,一行七八个人来农场拜访,商量合作事宜。
刘旭容和王子祥都是大岭乡人,还有于飞高寒肖晓燕王思楠等等十几个同学,都是大岭乡人。他们都已经是文春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了,刘旭容这么一介绍,包文春就耐心听他们谈合作意向。
乡里的领导很客气,只是感谢包文春为本乡拉来修路架桥农网改造项目,还给本乡协调来一座希望小学建设项目,别的事就由邻村的支书来说了。
和农场一沟之隔就是大岭乡的范家店村,支书姓于,叫于志刚,五十多岁的老转业军人,是于飞的本家爷爷辈。
他和本村的黄登科还有一层亲家关系,黄登科的大儿子和于志刚的小女儿以前是初中同学,现在经人介绍,正在谈对象。
于志刚和小王庄也有着多重亲戚关系,于志刚的小姑是王思楠的娘,他自己小时候还到金老太家拜年。更有趣的事是,他的第四个儿子,比包文春还要大四岁,以前和小舅王志和是高中同学,现在在工厂上班,今年通过了职工考核,被派到武大进修去了。
前几天三爷过月半,他还来随礼了,还和包妈表兄妹相称,由他来说一些事,最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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