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影心烦意乱地呆在重华殿里,也不知此事该如何了结,潜意识里,他是想留下冰凝的,有她在身边帮助自己,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但那样做,有太过卑鄙。
殿外突然起了喧哗,好像是明光剑在大吵大闹。赫影烦闷地拧眉,没好气地走出去。
“你们吵什么?”他语气不善地问。
明光剑见了他,用力甩开那些侍卫,趾高气扬地跪下道:“老臣想问陛下,小女清秀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要把她关到冷宫去?臣听闻王后娘娘对她动了宫刑,老臣希望陛下给臣一个交代。”
“放肆!朕做事,何需给你交代?”赫影冷冷看着他,不想在给他留任何颜面,“你女儿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你想必也不会不明白,她骄横无理,草菅人命,朕留她一命已经格外开恩。”
明光剑面色通红,双眼瞪得如铜铃大,“老臣为了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先后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只剩了这个女儿……”他苍老的声音突然哽住,再大的名利又如何?后继无人的痛苦谁可以补偿他?
赫影顾念到他早死的两个儿子,脸色缓和下来,“朕这么做,也是为了清秀好,她如此下去,迟早闯出大祸。”
“老臣知道自己教女无方,若陛下真的容不下清秀,就请把她遣出皇宫。”明光剑一点也不妥协。
赫影微微挑了眉,抱胸道:“如此,你就领她回家吧。”
明光剑身子一僵,眼神变得凌冽冷峭起来,“好”他咬牙切齿道。
赫影转头看向刘禄,“传朕旨意,德夫人骄横野蛮,目无法纪,以下犯上,朕念其少不更事,免其死罪,即日起剥夺其德夫人封号,遣返娘家,生死祸福,自此与皇家无关!”
刘禄暗暗担忧,但还是点头领旨而去。
“不劳公公,老臣亲自去接清秀!”明光剑霍然站起来,大步流星地朝冷宫走去。
“陛下。”刘禄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劝道:“陛下莫气伤了龙体,德夫人虽有罪,却也不至于此啊。”
“少废话!”赫影转身回殿,走了几步,又站住道:“刘禄,你也跟去看看。”
“是。”刘禄一溜烟跑了过去。
这冷宫地处偏僻的西北角,是最荒芜的地方,宫殿也是简陋至极,里面一个宫人也无,墙角布满蛛网。
明光剑用力推开大门,心疼地大喊道:“可怜的女儿啊!爹来接你回家了!”他步入尘埃漫天的殿门,心里充满怒气。
“将军,将军小心!”刘禄此时也已赶来,立刻上前搀扶住明光剑。
“滚开!”明光剑不屑地推开他。
“清秀?”
“德夫人?”
他们捂住鼻子,一间间殿寻找起来,这地方倒是不小。
终于,在最后面的清心殿里,寻找到明清秀的身影。
刘禄率先闯了进去,一进门,便忍不住低呼一声,只见明清秀一身灰白色的宫装,面无血色地躺在地上。
“女儿!”明光剑见了这般场景,心口剧痛起来,他抚住心口,咳嗽了几声,奔到清秀的身旁,把她搂在怀里,看着她一头青丝散乱,面色苍白如纸,浑身都冰冷冰冷,他颤抖着把手放到她的鼻端,感觉不到一丝呼吸。
“夫人?”刘禄慌慌张张地跪在一旁,也把手探向她的鼻端,又在她的手腕上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