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翔浅底,飞鸟乍起,都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呈长虹之势在天边架起一道鹊桥。
古越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景象,有些惊诧,“七夕?”民间的话本似乎是这样写的。
“噗呲…”一旁的南淮珏却突然笑出了声,“你是被凡间的话本和说书先生荼毒了吧?”而后收起笑容,“不过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毕竟是有人做了这借东风的事情…”说着,抬眼看了眼不远处。
古越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一个墨色身影,似乎有几分熟悉。
“他怎么会…”古越激动的站起来,心里很是担忧,要知道,那人面上虽是冥界之主,实际上却是囚禁之地,若是擅自离开,定会招来天界那些所谓的老臣的弹劾。玉帝那个老头她是知晓的,阴险狡诈,善心太淡,凡是危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都会选择舍弃他人。
“不用担心,”南淮珏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一叶障目,听过吗?天镜虽能看见世间万物,却也有照不到的时候,即便是看到了,又有谁会在意一群结队南飞的候鸟!”
听了南淮珏的话,古越才稍微安心了些,愣愣的盯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是说,他要去见的人是谷雨?”这个猜想,让她又惊又喜。
“不然,你以为你那位父皇,为何会放弃飞升的机会,守在这极苦极寒之地?”这样心有牵挂,有喜有怒的古越,瞬间多了几分人气,南淮珏看着心里也开心。
“原来如此!”猝不及防的惊喜,让古越瞬间鲜活起来,心底的那道墙也冰消雪融,,“谢谢你…”这是第一次,几百年来第一次真心的对别人说谢谢,这种感觉,很是久违。
“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谢谢二字。”南淮珏也是难得一见的真挚。
夜幕降临,鸟雀散尽,海面归于平静,两人欲起身离开,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不消片刻,墨色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父皇?”虽然是个拗口的称呼,却是烙在她心底的称呼。
对面的人慈爱的看着她,抬手抚摸她的头发,“月儿长大了,可父皇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父皇了,除了守着你们,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了…”这些年,古越所受的这些苦,他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告诫自己便是,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去丰满羽翼,这样才能抵挡风雨。
“父皇…”古越像个孩子一样扑进那人的怀里,心里融化的冰霜,此刻化作想念,漫上眼角。终于,忍耐许久的委屈,同眼泪一起爆发出来。她曾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这样温暖的怀抱,多少个冰冷的夜里,孤注一掷竖起的墙,此刻轰然倒塌。
冥王看着又哭又笑的女儿,有些怜爱的说道,“月儿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还是这般孩子气,看这小脸花的…”伸手擦去古越眼角的泪水,心绪复杂。
“父皇,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泪,古越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