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我又回到了那个与王胖子住南北炕的家了。
我刚踏着积雪走进屋门,东屋的老婶就紧紧忙忙地走到外屋地上,给我拍打身上的雪并热心地问候着:“小军走冷了吧?”
我见老婶和我这样亲热,便不好意思低着头说:“不冷都走热了。”
这时,弟弟妹妹们已经围了过来,我真的不好意思了,因为我这次回来什么也没给他们带,我在放假前的几天里感冒发烧花了不少钱,不但手头的钱没了,还欠了同学几十元钱。
我进西屋后,洗了洗脸,看着流着口水的王胖子正横躺在南炕上还打着呼噜睡的正香,便也躺在炕上想好好休息一会。爸爸没在家,不知干什么去了。弟弟妹妹们见我没有了以前的热情劲,也都悄无声息地玩去了。
我也许睡醒了,也许根本没睡着,朦胧中觉得有人推开西屋门,我眯着眼睛偷偷看着,只见一个烫着波浪发的女人看了我一眼就把门关上了。我当时没在意,以为是到屋里来找人的女人,因为这个房子里住着我们三家找人不打招呼是正常的事情。
吃过晚饭,老婶叫我到东屋去,我放下手里的小说,说:“有事情吗?老婶。”
老婶笑着拽着我的胳膊说:“在学校总学习,放假了还学习什么走和老婶打一会扑克,三缺一。”
我吓得忙谢绝地说:“老婶,我没有钱。”
老婶笑了笑说:“什么钱呢?就是玩玩打发一下时间。”
我见不赢钱的,老婶又这样盛情,没办法只好放下小说,随老婶到东屋去了。
老婶住的东屋只有南炕没有北炕,说实话,平时我很少进老婶东屋,因为老婶特干净,有时为了老叔不打扫屋里的卫生老婶还骂老叔,每当这个时候,老叔都自我下着台阶笑嘻嘻地说:“你骂够了我再干活”。老婶就用拳头打老叔身上一下,笑着说:“不管不成人的东西。”
弟弟妹妹们还有我听到这话时都会捂着嘴偷偷地笑,背地里模仿着老婶的语气说:“不管不成人的东西。”然后笑作一团,开心极了,比吃好东西穿新衣服还高兴,仿佛这样就能报复老叔平日里对我们粗暴的态度,我们很解气。
炕上早就放好方形炕桌,扑克已经摆放在那里。老叔看着我讨好地笑了笑,说:“没事玩一会升级,玩上瘾了。今天缺个手,你老婶说你会玩,我就让她找你了,小军做我对面,咱们两个一伙。”说完老叔开始洗牌了。
老婶把扑克抢过去瞪了老叔一眼,说:“你说了算我说了算?抓伙。”老婶在扑克里找出两个红色十,两个黑色九扣着用手参合一下,说:“小军先摸一张我看看。”
我笑着说:“让我老叔先摸。”
老叔刚要动手摸牌,被老婶打了一下手,说:“你显什么快?小军摸。”
没办法,我只好先摸了一张牌,老婶忙抢过去,看了看说:“方子十。”接着,她抬头对坐在一旁抽着烟默默看着放桌上那三张扑克,烫着波浪发的俊俏女人,说:“三嫂该你摸牌了。”抽烟的女人,微笑了一下,伸出细嫩戴着金灿灿戒指的手指摸了一张牌,自己翻过牌说:“红桃十。”
“哈哈哈”老婶拍拍手说:“看来我们两口子不会分开的,三嫂和小军一伙。我忘了,我介绍一下,这是西院的你三婶,这个是我大哥家的小军。”
我不敢正视看面前这个水汪汪眼睛会说话的女人,眼睛盯着自己潮湿手里的扑克,说:“三婶你好。”
三婶则大方地笑着对我说:“小军,我可不会玩,你照顾我点。”
这个屯子的人农闲的时候都三个一伙五个一堆的聚在一起打扑克或者侃大山,我虽然会玩升级但打不好牌,可不知为什么这次不但手气好抓了很多把好牌,还几乎把把赢,很快就赢了一轮,三婶不错眼珠地看着我,微笑着细声慢语地说:“小军不但长得英俊牌打得不错,这读书的和农民真的是没法比。”
我这时放肆地看着三婶,说:“三婶牌打得好。”因为打每把牌的时候,我都会很自然与三婶用眼神交流各自对每张牌的态度,渐渐地我看清了三婶美丽的脸庞是那样的白皙诱人,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像嫩绿的柳枝拨弄我的心弦,荡起一圈又一圈美丽的涟漪,我已经四分心思打牌,六分心思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老婶眼神里好像有什么秘密似地看着我,好像我刚才心里萌动的那点想法被她看到了似的。老叔则嘻嘻哈哈地笑着,好像他生来只会笑,不会说话,与往日不管不顾随意放炮说话的他判若两人。
夜深了,玩扑克结束了,老婶对我说:“没想到小军打牌还真有两下子,明晚接着玩。小军,你送送你三婶。”
我没加思索地说:“三婶慢走,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