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日黄昏之前抵达典州。除了典州城墙孤零零矗立在那里,周围几十里跟荒原没多大区别。
进了城,发现一座州府的城市竟然跟一座死城没多大区别。除了城门口几个看城门的官差,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有的房屋已经倾倒,残砖断瓦散落也无人收拾,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有的早就上了锁。
“大叔,城里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走过,许迎牵着马上前询问道。
那老者一声惨笑:“水刚退没几天,若是你们早来几日,这里跟湖泊没差,要么在山上,要么在城墙上,城里都能划船。你说但凡能活谁愿意背井离乡?”
许迎听明白了,这里海啸的水刚退下去,城里的人也忙着逃难去了。古人的故土情结很深,但凡不是要死,无人愿意逃难。这天灾来的还真不对时,如今东王和皇帝闹的不可开交,朝廷哪有工夫应付赈灾事宜?好好的一座城,如今也如死灰一般,就好像荒废了几十年一样。
庆怡给安排住的地方是典州的商馆,进去以后里面冷冷清清,院落里到处都是积水还有不知从哪飘过来的脏东西,墙上甚至还有海藻的痕迹。只有一名老大爷在里面收拾东西,一转过头,许迎不由一笑,正是刚才街上遇到的那位。
“哎呀,真巧了!”老者迎了过来。
一问知道是大掌柜亲临。老者肃然起敬。不过目光还是暗淡下去说道:“若大掌柜别的时候来,老夫说啥也会好好招待,如今城里大灾刚过,便是一点米,也是受了潮变了味的,怕是招待不善啊!”
庆怡倒是不在乎,道:“有口安乐饭食足矣!”
老者为诸人都安排了住处,宁书脸上最不愿意。这次她已经恢复了自由身,脸却比当囚犯时候的还要拉长。
“怎么,还想继续被关在柴房里,不想睡床?”许迎没好气道。
宁书愁眉苦脸道:“这里简直还比不上柴房!到处都是一股怪味道,早知这里是这样,我便留在夏宁,被你关到死也好过在这里活受罪!”
“是我让你这样的是么?”许迎冷笑道,“再嚷嚷让你尝尝典州的柴房,里面什么死蟑螂死耗子的排着队,你可以陪它们一起过夜!”
宁书胆战心惊看着许迎,大水刚过去,老鼠蟑螂肯定淹死的不少,没死人陪着已经很不错了。怕得罪许迎这个瘟神跟自己过不去,宁书只好乖乖闭口进房间收拾床铺。
三个女人在马车上或多或少能休息,而骑马的已经快撑不住,那些镖师都去休息了,许迎却还想熟悉下情况,和九进了城就去官府打听东王和皇帝的事了。上灯时分,和九喘着气回来,见了庆怡和许迎连茶都没喝上一口,便急匆匆道:“典州知府已经不知去向,而闹事的乱民已经占了周围几个县城,正往典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