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突厥的边患才刚刚解决,这兰州的边患紧接着就来了,其中的原由张天翼根本就不需要去想,哼哼,老女人软弱愚昧,偏信佞臣,罪是你自己找的,局面你就慢慢收拾吧,老子是不会再鸟你了。
想到灵州,想到武凤仙,立马又想到了颜宗泰大哥还有二哥,想到四人无与伦比的坚金情谊,张天翼心里顿时被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所包围。
来到兰州城后,曾去打听过,了解到了朝廷对灵州军的处置。
想着他们三人都没受到责罚,张天翼的心情又轻松了不少。
兀自想着,突然前面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惊动了张天翼:
“娘,你怎么啦,娘,娘,你醒醒,你醒醒——”
张天翼收回神思,把草帽帽檐往上抬了抬,放眼望去,只见几十丈前一个二三十人左右的群体停了下来,围在中间的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悲恸地哭喊,少年一边哭着,一边用大拇指掐着怀中抱着的一名中年妇女的人中穴。
那妇女脸色苍白,嘴唇酱紫,眼睛紧紧闭着,即便少年再怎么用力她也是毫无半点反应。
人群中一名长者蹲下身,抓着妇女的手腕捏了捏,又翻开眼皮子检查了一下,最后在鼻处探了探,摇着头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前面走去。
“里正大叔,我娘只是中暑了,求求您救救她,求求您救救她吧?”少年摸了把泪水,止住哭泣,放下手中的妇人,猛然跪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喊道。
里正停下脚步,头却没回,言语中透着无奈,淡淡地说道:“小虎,你娘吃了有毒的东西,加上中了暑,没得治了。抛下你娘的尸体,跟我们走吧!”都这种时候了,活人都顾不着,死人就更加难以顾上了,也难怪他会说这个话。
“不可能,不可能,娘不过吃了两个窝窝头,她怎么会中毒,怎么会死呢——”
少年小虎听了里正的话后呆了呆,紧接着似想到了什么,抓狂一样地翻开牢牢抓在妇人手中的包袱,打开来,里面是几件换洗的破旧衣杉,其中还有一张纸包着的东西。小虎颤抖着手打开那张纸,却是两个已经干硬得有些发黄的窝窝头。
少年小虎的泪水更盛,肆意地顺着脸颊流下,这两个窝窝头本来是今天早上的早饭,没来得及吃吐蕃人杀来的讯息就来了,惊慌下简单收拾了行李后,随手抓上就逃命了。然后不久前娘叫自己吃了两个,自己也叫娘吃,娘拿了包袱说让自己先走,她到路边上去吃,顺便小解一下。
娘回来的时候,嘴里的确在嚼着东西,自己还真以为她把窝窝头给吃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去那边地里找东西吃去了,而且还——
想到这里,少年小虎不再吱声,亦不再哭喊,干枯的手抚摸着妇人干瘦的面颊,任由自己的泪水往下滴落。
围在旁边的人都是同一个村庄的,听到里正这么说,又看到包袱里的两个窝窝头,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是同情地看着少年小虎,好几个年纪大的蹲下声来劝慰他,劝了好多句,小虎却似完全魔瘴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怜的孩子。”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忧伤地叹息了声,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几块干粮,放到少年的包袱里,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然后站起身,默默地往走远的里正追去。
其他的人都是叹息着,纷纷拿出干粮放下,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
(第二卷开始了,起初会有些平淡,但热血总是要来的,兄弟们,请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