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灯,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柳芊静静地听着旁边人传来的呼吸声,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感觉。一会儿,她昏昏沉沉地刚有些睡意,就察觉到郑星宇缓慢而艰难地翻身向换个动作。
她打开灯,见他本来是面朝外的,这时候要换成面朝她这边的睡姿,瞬间忘了之前的拘谨,赶紧爬上床帮他。好不容易翻身成功,郑星宇睡眼朦胧地看着她:“看来今晚要麻烦你了,你也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柳芊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都在床上,这会儿是下去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似乎是感觉房内的光线太过刺眼,郑星宇又睁开了眼看她:“你怎么还不睡,关灯吧,你不困吗?”
柳芊唯有照做,这时候又听到郑星宇带些睡意的声音传来:“芊芊,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整容吗?”
柳芊身子一僵,这始终是两人间的敏感话题,她不由得身体紧绷,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却听他又道:“你和我成为邻居真的是巧合吗,能不能让我知道真相,我很想知道。”
柳芊那一瞬间脑子里出现了很多东西,似乎这七八年的时间就在这一瞬间重新过了一遍,慢慢地,她听到郑星宇的呼吸原来越平稳缓慢,怀疑他是不是快要睡着了。一直梦想的人就睡在自己的身边,或许是这样的夜晚太过梦幻,让她受到了蛊惑,忍不住有了倾诉的欲望,没有太多犹豫挣扎,她就缓缓道出了口。
“怎么能是巧合呢,世上又哪里会有巧合?而且我一直认为我和你并没有太深的缘分,所以从来不曾有过奢望,只是想着能这样以一个熟人的身份看着你,知道你过得如何就满足了。”柳芊此时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在夜里听着别有一番味道。
郑星宇本来已经朦胧的睡眼悄悄睁开,看着坐在身边的女孩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生出了一种震动的感觉,有种悲喜难明的情绪悄悄滋生。
柳芊没有发觉身边的人正十分清醒地听她讲话,或者说是刻意忽略,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继续讲:“一开始,我只知道你是学校有名的主持人,是众人眼中的才子,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再好又怎么样,和自己又没有关系。直到大二上学期开学,我居然大意地把学费弄丢了,发现时我都要哭了,想着肯定是找不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当时,我已经做好被父母痛批一顿的准备,没想到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听到校园广播在叫我的名字,让我去领失物。当时我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可是几千块的现金啊,怎么有这么傻的人会还回来?等我急忙赶过去,看到那个写有我名字和班级的信封时,我在想原来我们的学校是这么美好,因为有这么美好的人而美好。我心里感激那个人,便追问了当时的负责人,他告诉我捡到钱的人叫郑星宇。”
郑星宇对于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错愕,这件事他几乎都不记得了,被她这么一说才隐隐约约有些印象。记得他只是偶然看到地上有个大信封,看着像是装了重要东西的样子,便随手捡了起来,手触到信封时他就意识到里面装的可能是现金。不过,他仅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名字便交到了广播站,心里还在想这位同学真糊涂,这么大笔钱都能丢!没想到这个糊涂人竟是柳芊,还让她记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