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陶渊的手一转,将茶几上的一套茶具扫落在了地上。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恋雪啊,老爷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爹,你怎么可以这么气他呢,这要是传出去你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赵莲心在外头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只见夏陶渊气地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连忙上前替她顺气。
恋雪只一言不发的看着夏陶渊夫妻俩,眸子里闪动地清冽光芒让夏陶渊又是惊又是怒的,指着恋雪直骂“孽女!”
若是平日里见到夏陶渊和夏恋雪闹成这个样子,赵莲心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可是刚才她在外头的时候早已经知道这父女俩是为何闹起来的,赵莲心一点都不想恋雪进太子府,好不容易能让思思压夏恋雪一头,没想到才一转眼就搭上了太子,真是比那吕嫣儿还要会勾引人。
“老爷,你先喝口茶,恋雪啊,还不快跟你父亲道歉,难道你真要气死你父亲才甘心?”赵莲心对于夏恋雪出乎意料的硬气也很惊讶,要知道这个时代子女反抗父母那是要遭雷劈的,一个“不孝”,男子便能连官都做不成,女子更是会没有好姻缘。太子是大周朝的一国储君,许的还是庶妃的位子,虽说上头还有正妃和侧妃压着,但庶妃是上皇家宗册的,是被皇家承认的,夏恋雪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夏陶渊冷眼瞧着恋雪,猛然间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认清过这个女儿,那眉宇间的桀骜和眼里的嘲讽让他顿时觉得脸面大失,连声喝道:“来人啊,将大小姐关到祠堂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
“恋雪,你这又是何苦呢?”赵莲心嘴里说着劝解的话,眼里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这一对父女经过今日之后,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和好了,这也就意味以后她可以毫不顾忌对夏恋雪出手了。
那么杨妈妈早已经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走了进来。
“大小姐,得罪了!”杨妈妈说了这句话,便朝着两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婆子正欲上来拉扯恋雪,却被她一个眼神吓地不敢动弹,那宛若碧波寒潭的冷眸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让人油然而生一股惧意,粗使婆子不禁有些后悔,为何自己要傻站在院子里,大小姐的将来会怎么样她们不知道,但捏死她们两个却是易如反掌的事。
夏陶渊看到这一幕,更加气愤了,狠狠的拍了两下桌子道:“还愣住干什么,这夏家难道还得看这孽女的脸色行事不成!”
粗使婆子心头一凛,正要上前,却听得恋雪冷声道:“去祠堂是吧,我认得路!”说着也不管那两个婆子自顾自的出了门。
直把夏陶渊气的呼呼的喘着大气,一张脸由红转青,再后头追吼道:“不许给她送水送饭,敢忤逆老子,真是反了天了。”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夏日的夜,沉闷地让人郁燥,草丛堆了时不时的传出虫鸣声,恋雪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在别人眼中有些骇人听闻,毕竟在古代,子女就像是父母的附属财产,别说是打骂了,就是让去死,子女也不能反抗的。但她是真的受够了,这夏家的人自私、势力、专横、这样的家族简直就是耻辱的存在,还不如湮没了算了。
夏家的祠堂位于夏家的最西面,从荣安堂到祠堂,几乎整个夏家都知道夏家嫡长女因为忤逆父亲而被关进了祠堂。
消息传到恋雪住的小跨院,小翠和绿柳慌了神,白嬷嬷又不在夏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们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这可如何是好?”小翠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却见夏翎“咚咚咚”的跑了进来,一张小脸因为着急而憋地通红。
“小翠,姐姐,姐姐……怎么了?”夏翎一把拉住小翠,急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啊!”夫人遣人来请小姐的时候,小姐都没让她们跟,具体主院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小姐似乎同老爷闹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做女儿的怎么可以同父亲叫板啊?
“去外祖家!”夏翎知道整个夏家的人都恨不得他们姐弟俩倒霉,唯有外祖家是会真正关心他们的。
小翠猛地一拍脑门,是啊,还有吕家,她真是急糊涂了。
“绿柳,你去二门处,看看能不能送消息去长信侯府,我去祠堂看看小姐,就算在外头同她说上几句话也是后的。”小翠灌了一杯凉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白嬷嬷在府外头,小姐有被关进了祠堂,她一定不能乱了阵脚。
绿柳点了点头,从匣子里拿了些碎银子便往二门处去了,而小翠则往祠堂的方向赶去,夏翎闹着要去看恋雪,小翠无法也只得将他带上了。
夏家的祠堂并不大,带着一方小院子,月光下树影重重的,看上去有几分阴森,祠堂的门很高大,夏家祠堂的匾牌高高挂在门上,院门处有两间小屋子是专门给婆子守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