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睛,“明日启程前我找个地方把她单独关起来,剩下的事情回来再说吧。”
没错,他终究对阿依幕下不了杀心。
叶芷绾也再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点子,她向宽阔的胸膛里靠了靠,“明日还有事,多睡会吧。”
两人相拥而眠至寅时一刻,萧晏抽动手臂的动作惊醒了叶芷绾。
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道“嗯?你这就要走了?”
“对。”萧晏掖好被角后麻利的穿好外袍后顺手倒上一杯温水放在桌上,回头道“你再睡会,我顺利的话十日就能回来。”
“十日?”叶芷绾眯着眼睛坐了起来,“怎么那么久,岂不是除夕都不能回来了。”
“没办法,事情紧急,而且除夕更好办事。”
“这么神秘,你也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叶芷绾靠着雕栏轻轻噘嘴,眼睛还泛着哭过的红肿,一副新婚娘子不愿夫君出门的场景。
萧晏拿上她亲手做得外袍来到床前,大手撑在雕栏之上低头在美人额前落了一吻。
“乖,为夫很快回来。”
叶芷绾闪动一下眼眸,“平安最重要。”
“放心吧,没有危险。”
萧晏不舍起身踏上窗沿又回头道“等我回来离娶你会更进一步。”
叶芷绾抓着被褥眸子亮了亮,化作一个嫣然笑脸。
他总能如此,话语只道一半,却能让人无比安心。
夜色还是正浓之时,开窗的冷风席卷进来,叶芷绾一下子也没了睡意。
桌上留有一张信纸,是山匪少当家的踪迹。她起身收好喝了一杯还有余温的热水,去了外面练武,宿醉后的乏累得到丝丝缓解,
距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却在这时就已经开始期待。
入玄策军营做军师是她意料之外的一个惊喜。
方正山的赏识让她省去了很多谋划,不用她亲自请命就可与南靖一战。
只要抓住这个可以拥有军功的机会那自己就可在北韩军营施展一番拳脚。
羽林军狂妄自大,安居在京城数十年极度缺乏实战经验。
若不是他们早就埋伏在青山不可能是北韩十八万玄策军的对手。
玄策军可能攻不破常年驻守边境的长卫军,但对付那些仅入了军籍却不干实事的羽林军还是绰绰有余。
她必须要让南靖体会一下失去一支边境大军的滋味,也必将让他们为此举付出举国的代价。
叶芷绾眼中凝起杀意,挥舞的匕首带着空气一起流动。
随着淙淙水流之声天空渐渐迎来鱼肚白色。
她怀揣着期盼像往日一样上过早朝,只是回到紫宸殿还未等方正山前来报备军师一事,就先望见了那个神秘的鹘月使者。
耶朔身着浅金鸟兽罗衣,肩披月白大氅,一头浅棕色卷发上顶一个飘逸的羽毛金冠,显得贵气十足。
他单膝下跪右手扶于胸前向北韩帝行礼后直接道明来意
“皇上,立太子一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北韩帝轻皱起眉头,“近日云州瘟疫一事让朕无心关注此事,还请使者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我已经等了一月了。”耶朔优雅一笑,“再有一月使团就要启程回鹘月,届时您让在下如何回去向我们国王交代?”
“这关乎大韩数十年的江山社稷,朕不可草率。”
北韩帝示意徐公公赐座后又道“使者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耶朔不急不躁的坐下,“鹘月对七皇子很有信心,皇上您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信心吗?”
北韩帝应承一笑,“朕的儿子有很多,要是对每一个都有信心,这万里江山要怎么分?”
“皇上真是说笑了,几位皇子各有所长,但我相信总有那么一个出类拔萃的。”
“可朕的儿子各个都出类拔萃。”
耶朔笑意停顿一下接道“中原好像有句古话,叫虎父无犬子,我相信北韩亦是如此,在下确实生佩,但是总要选出一人来继承大统不是?“
“我也不与皇上卖关子了,鹘月对几位适龄皇子多少都有一些了解。”
“唯有皇七子萧晏文武双全,心怀大义,为众生百姓不惜以身试药,是太子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嘶”
耶朔还要接着往下说,徐公公却一盏热茶洒在了他腿上。
徐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皇上与使者恕罪,奴才一时手滑。”
耶朔站起身掸去身上茶渍,转而望向龙椅,语气有些不耐烦“希望皇上在使团回鹘之前给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告辞!”
北韩帝身上萦绕着死气沉沉的阴翳,沉声向下道“自己去领罚!”
“是。”
徐江弓腰出了大殿。
叶芷绾注视耶朔的身影离去,心里跟着犯嘀咕,她闲时专门去拜访过他,问过所谓神女显灵之事,他全数推到神灵上,并且说的煞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