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然后转身回到厢房。
“又把自己弄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端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用略低戏谑的口吻挖苦说道。
虽然念萦算不上是老好人，可是也绝对没有害人的心思，却总是喜欢做一些令人误会，让人曲解她的本意，甚至讨厌她。
“没办法，说书人教的。”
念萦耸了耸肩膀，转过身看着端绪问道：“什么时候走？”
“等不如巧，就现在吧。”
端绪这猴急急的样子，让念萦怀疑秦广王是不是要咽气了，才急着赶去见最后一面。
从前念萦跟着端绪下山的时候，还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座小镇，恰逢那日赶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她没见过这番热闹的光景，被眼前黑压压的人头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于是端绪便带她去茶座听书，个把时辰下来，说书人讲了什么故事，她没记住。
倒是记住了一句话。
这好人呐，做了一辈子的好事，临终做了一件大坏事，就成了坏人。
可是这坏人呐，一辈子丧尽天良，临终前如果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家却叨念着他的好。
念萦想要成为大家口中的好人，可是自认为没本事把好事从一而终的做下去，还不如选一条捷径，先成为一个坏人。
想去冥间，先要去酆都。
而酆都离这个小镇，有很长的距离，靠凡人的脚程，恐怕要走一年半载；要是路上遇到劫匪山贼什么的，又或者途中淋雨吹风染了伤寒之类，直接就嗝屁了，别说去酆都，怕是连影子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