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葭看着赵凤曜,回过了头。王叔的病,她怎会置之不理。
“等你身上的蛊解了,我就派淳耳去北地给王爷诊治。但能不能治好,我就不知晓了。”卓夷葭说着看了眼淳耳。
“好。”赵凤曜在一旁,撇过头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
“将才主子问蛊……”淳耳说回了之前的话,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赵凤曜。
三娘送来的信里,都交代了的。
“嗯,知画说世子身中蛊毒,我们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让你解蛊。”卓夷葭的语气很严肃,说着转头看了旁边的赵凤曜。刚好对上赵凤曜转过来的眼睛。
卓夷葭瞥过目光,看向淳耳。
淳耳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到赵凤曜身边,“可能让在下给世子诊脉?”
“自然。”赵凤曜说着,向淳耳伸出了手。
淳耳坐到赵凤曜面前,拿起他的手放在膝盖间,把了上去。
房门紧闭,只有书房一旁的窗户还开着,屋内雅雀静默,屋外呼呼冷风。
良久,淳耳又换了一只手把起脉。
屋中众人皆安静的看着这边。
淳耳将赵凤曜的手放了回去,却是转头看着卓夷葭。
“世子的确中蛊了。”淳耳说着面色严肃。
蛊不比毒,解了就解了。蛊入血液五脏,一解,若是惊动了母蛊,本来潜伏的蛊毒发作,瞬间可要了中蛊之人的命。
“是何蛊?”卓夷葭问着,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倾了倾,认真的看着淳耳。
淳耳看着卓夷葭摇摇头:“蛊需要验方才知晓。”说着转头看了看赵凤曜:“要查蛊种,须得放血验。”
赵凤曜点点头:“何时验?”
“现在世子方便吗?”淳耳恭敬的看着赵凤曜问道。
赵凤曜点头,“那便现在吧。”
“请世子随我来。”淳耳说着起身,带着赵凤曜去了药房。
知画和良鱼也跟着去了。一走,屋内便只剩下了知书跟卓夷葭。
卓夷葭起身,看了看窗户外的雪,转头对着知书道:“你去将我房间里的蓝花布包取过来。”
“是。”知书应声退下。
卓夷葭起身走到窗前,站在窗前看着外头。这是两世里,她头一次来北地。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这北地,当真八月便开始飞雪了么。飞到来年开春。岂不是一年里,有半岁都在飞雪?
卓夷葭将手伸出了窗外,一片片晶莹剔透鹅毛般的雪落在掌心中,慢慢的化开。冰冷的触感让她忽然想到北地的兵将。
岁岁年年驻守北地,在风雪之中为南商保家卫国。护佑着千千万万的南商子民。他们穿的可暖?冬日可有棉衣御寒?
应该是没有火盆的吧。那么多将士,若是烧炭火取暖,那该是多大一笔开销。
北地这般寒冷的胡天,听说水源就是一块块的冰。以面食为主,偏偏太冷又总是发不了面。吃着有一顿没一顿的,而京城拨的军饷却是一年比一年少。
卓夷葭伸出的掌心蓦然握紧,里面化开的雪水从指缝中流出。
戍边将士在寒夜白雪中镇守边疆,挨冷受冻,忍饥挨饿,为家国付出了一生。京城中却锦衣玉食,朱门酒肉!官不为民,上不聊政。个个为自己的私利谋划!整个朝廷腐败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