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策在一片鸟鸣中醒来,他揉了揉有些微胀的眼睛,才发现自己昨晚就靠着这颗老槐树睡了一宿。
近三个月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睡得如此大意如此深沉,或许是昨夜醉得太厉害,也或者是因为回到了家的缘故。
姚小楼在天未亮的时候走了,没有惊醒陈策,陈策自然也就不知道。
身上的青布棉袄有些微清露,陈策随手拍了拍,来到井边取了水,洗了一把脸,脑子顿时清明,他开始在院子中练剑。
剑技的强大作用在春猎一战中已经得到了验证,同时也引起了陈策足够的重视,所以他一旦有闲暇便练剑。
练习剑的速度,练习那些剑招的更快演变,这是他能够在短短两个月时间战胜而立境修行者唯一的依仗。
这次他用的是黑剑,黑剑还是无法拔出来,带着剑鞘,很是沉重,用起来没有那把长剑顺手。
他从出剑开始,一剑又一剑的出剑,直到日上三竿,脸上有了细密的汗珠,他才停了下来。
又去井边洗了把脸,他很认真的将两把剑绑在背上,挎上弓,挂好箭壶,走了出去。
他要去启蒙学院,不是参加交流大会,只是想再去看看。
看看那所苍松翠柏下的老旧学院,看看教导了自己六年的魏老夫子。
老街已经热闹起来,陈策露着笑脸和街坊邻居打着招呼慢慢走着,走到了老街的铁匠铺前。
孙铁匠正蹲在门前抽着旱烟,一口接一口,浓浓的烟雾迷糊了他黝黑苍老的脸。
他看见了陈策,伸出手向陈策招了招手,陈策走了过去,也蹲在孙铁匠的身边,“孙叔,早啊!”
“听说你要去神都?”孙铁匠放下了旱烟袋。
“嗯,应该是明天一早走,我走了你可帮我看看那小院子啊。”
孙铁匠点了点头,将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磕出一地的残灰,“有个事儿我想麻烦你一下。”
“你说,街坊邻居的,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去了神都帮我打探一个人,我女儿孙二娘,她应该就在神都。”
陈策一愣,他从未曾见过孙铁匠的女儿,他甚至一直以为孙铁匠就是一个孤老头子。
“二娘在七年前跟着屠夫罗胖子那天杀的跑了,一跑就是七年……我一直在琢磨他们会跑到哪里去,琢磨来琢磨去,神都金陵是最大的可能。”
“咳咳咳……”
孙铁匠捂着嘴咳嗽起来,咳了很久,才缓过一口气,又说道:“当然我只是猜测,你去了神都顺便看看,天下这么大,也难说究竟他们跑去哪里了。”
陈策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我没见过你女儿,再说神都那么大,据说有数百万人,就算她在神都,能够打听到的机会恐怕也不大,不过我会尽力,只是要提前给你说下,另外……你有没有什么信物?万一打听到了,至少她能知道是您老的意思。”
“跟我来。”
孙铁匠带着陈策走入了后院的铁匠铺子,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两把很是拙劣的杀猪刀,“这是二娘第一次打出来的刀,我一直收着,她如果见了就会知道。”
“她有什么特征,我是说外貌。”
孙铁匠想了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