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洗脸水和湿帕子都来了,我仗着小宫女们都被我打发出去门口守着了,便粗鲁直接的叠了帕子就往钟意的肿眼皮上一压。
钟意被这冷帕子一激,差点跳了起来!我不管她反应多大,依旧一手压着那帕子,一手按着她肩膀不让她动弹。
钟意挣扎不得,只得对我苦笑道:“我没事了!宁容!真没事了!”
我放松了些手下按肩膀的力道,低头看看她冷敷过后的眼皮是不是稍微好些,这才将冷帕子换个面,继续给她敷着。
钟意听不着我说话,帕子下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说话间都带了点儿心虚:“宁容,你是不是生气了?生谁的气啊?不是我的吧?我……我也没做啥吧?就是……就是……就是小白吐血那下子……我也就嚎了那么一嗓子……”
“你这嗓子还不够厉害啊?”我说着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知道的呢,可以说你是关心则乱,不知道的呢,还以为小白也命在垂危了,大事不好了!这什么时候啊?你便宜儿子才刚没了,所有人都茫茫然的时候,你这一嚎,人还以为要继任的皇帝也要没了,这还不得把他们都得吓死?”
钟意尴尬的舔舔嘴唇,干巴巴的给自己辩解道:“我这不是没见过被吓着了么?咱们这又不是穿的武侠剧呢,谁知道小白会来这般一言不合就吐血的招数啊……”
我不知道小白听了这话会不会再吐血,我就知道此时此刻我这才是听得想吐血!这都什么歪理邪说?!我恨恨的抽走湿帕子扔钟意手里,指着那装热水的脸盆低吼道:“去!那儿有热水,你自己去洗个脸冷静下!然后再过来咱们讲道理!”
钟意已经是好久没见过我这般开门见山的要和她“讲道理”了,心里知道这回可算是事情闹大了,忙低眉顺眼的装着乖巧就赶紧洗脸去了,给自己洗了一把之后,大概是想起来我也泪痕满面,她便拧了热帕子过来卖乖道:“宁容,讲道理就讲道理嘛,别急啊!来来来,你也来洗洗脸啊,这水暖暖的好舒服呢!”
我对这样伏低做小献殷勤的钟意也实在是没法子,谁让我历来就吃她这一套呢!我的怒气在热热的帕子敷了上脸的时候就都泄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被蒸腾的这点子热气带走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