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老公走了感觉有些欠缺,婶婶让林晓荟多坐一会儿,喝杯咖啡,还拿出一些甜点让晓荟吃。这份难得的热情可能是林晓荟能受到的最好的待遇了。
小时候,她的母亲很少带着她到叔叔家玩。虽然是亲戚,但是每次拜访都好像是一种谄媚游戏。她感到母亲的高傲在不可一世的婶婶面前荡然无存,只是陪着小心和讨好的笑容。母亲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她拥有才华,美貌,与众不同的气质,样样比婶婶高出许多。可是在庸俗而毫无才华可言的婶婶面前,她显得多么卑微和可以忽视啊!
“叔叔有很多的书吧。”林晓荟问。
“是啊!一个书房,各种各样的,来,看看去!博士就是博士,喜欢看书呢!”
那真是一个宽大的书房。各种各样的精装书摆放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放着一个卷轴,半摊开着,露出一个古典美人。
林晓荟不相信叔叔会读书。他那么忙,怎么能够静下心来。她走到书桌前面,随手翻开桌子上那本书,里面夹着一个红色的小本本。林晓荟好奇地看看,以为是一张红色的请帖呢!却原来是一个红色的护照!
婶婶出去端咖啡了。林晓荟将护照打开,是个陌生人的。名字叫李宗朝,看看照片,却是叔叔的!
林晓荟愣了下,心里忽然怦怦直跳。
难道叔叔准备逃走吗?
不会的,看他有条不紊的样子,还在追问曾锐的下落,还不至于逃走。可是,他肯定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
“李宗朝!”林晓荟心里念叨了一句,慌忙将书页合上,像犯了罪的小偷一样心里狂跳不止。
……
“丛蓝姐,我做好决定了。这是我准备好的资料,你帮我复印一份,递交给省纪委吧。”汪佳信说。
“佳信!曾锐说得对,没有必要把你卷进去。你还年轻……”
“丛蓝姐!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与其让曾锐这么辛苦又找不到证据,不如我出面做这个污点证人。我本身已经溅满了泥点,损失名誉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我想好了,这是最好的办法。”汪佳信说道。
“佳信!你怎么不听别人劝呢?这么固执做什么?非要……”
“姐!如果你肯帮我,就把这些材料送到地方。这就是帮我了!”汪佳信毫不动摇、斩钉截铁说道。
“曾锐已经在帮你了!佳信,不要着急,要耐心等待!”丛蓝说。
“我有什么资格让他受这样的危险!我有什么值得他这样?我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承担!用不着他这样!我身上的伤还在,就凭这一条,足以让何志群接受纪委调查。难道为了我的名誉就要让曾锐陷入危险之中吗!你知道何志群是什么人吗?他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冷酷至极的人!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阴险狡诈的家伙!如果让他感觉到威胁,他连我也不会放过的!你听我的!你不去,我自己去!”
汪佳信拖着受伤的身体挣扎着就要起来,丛蓝只得把她扶倒在床上。“我知道了!看你这丫头的脾气!”
丛蓝握着那些整理好的文件资料起身,汪佳信忽然叮嘱道:“你仔细些!当心有人跟踪你!何志群说不定会派人盯上你!他应该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们要快,赶在他来不及反应之前把材料送出去!”
丛蓝回头看着汪佳信,停了会,点头出去了。
丛蓝直接开车到了传媒集团大楼,并没有发现盯梢的人。到打印室将材料复印了三份,自己先留了一份,暗中夹带了一份,安排后勤帮忙打包快递给园区的张家旭。自己才拿着原件,怕有所闪失,给主编报告出去采访,直接开车赶奔省城。
因为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从蓝心里做贼似的紧张得砰砰跳。所幸接待的人很客气,对送去的材料也很重视,丛蓝心里才放了心。
朗朗乾坤,不是谁的一只手就能遮蔽的。太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