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其他的事倒是都处理完了,唯独着罗家包括罗氏在内的几人的尸身,竟然是无人问津,县令算是看出来,元宝和宋家是真心不想管,索性按照无人认领的尸体去处理了——破席一卷丢去了乱坟岗。
燕喜听了这些消息后,愣了愣,到底还是说,“不用报与县主了。”到了此时就她对元宝的了解,真心觉得按照苏春生的吩咐,这些事不对元宝说,是对的!
单独从南北方走向来说,宁南府和其他几府自然是在全朝的最南端,安平府和它相邻偏北一点儿,京城居中,而宋家所在的苍山府则是不折不扣的北方了,再加上苍山山脉的走向大致是自东向西,阻挡了从南面来的暖空气,所以苍山县以及它所属的林泽县,冬季气候是相当寒冷的,不仅如此,天气冷得还很早。
当元宝看到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时,心中想到了前世曾读过的一句诗,“胡天八月即飞雪”,口中则感叹道,“这秋收过了才几天啊!”
“也有快一个月了呢!”燕喜回答,“不过,这秋天可真是太短了。”有种还没来得及过就结束了的感觉。
“算了,不和他置气了,”现在可不是和苏春生使小性子开玩笑的的时候,雪大了路可就不好走了,幸好这次是一路向南,估计过了苍山山脉,天气就会暖和上很多,元宝立刻做出了决定,“没卖完的铺子和田地就给交给舅舅们处理吧,我们收拾收拾,尽快回京。”
“是!”燕喜欣喜地应道,欢快地跑了出去,她倒是无所谓,就是觉得大少爷太可怜了,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客栈中,也不知道冷不冷。
虽然存了和苏春生闹的心思,元宝这几天却也没闲着,把到手的财产容易卖的都卖了,在她看起来,本来也没有多少。
齐家兄弟到了此时,已知道军粮的事是元宝动的手了,并不是他们自己查出来的,他们没那个能耐,而是元宝派人告诉他们的,还很清楚地说明了原因。
“以往,我娘是怎么被我父亲弄到手的,这其中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个中细节,我都清楚,这回不过是给你们个小小的惩罚。”元宝语气淡淡的,听在齐氏兄弟的耳朵里却别有一番心惊肉跳。
罗氏和罗家人的下场,就摆在眼前,如果说元宝现在想取了他们的性命,也是很简单的事,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事到如今,他们不再为失去的不义之财而感到心痛,只是十分庆幸他们总算悬崖勒马,保住了一家大小的平安,而且在家业上也不至于少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以往的事就这么一笔勾销了,从今而后,你们若是胆敢打着我的幌子在外面为非作歹,不用旁人动手,我自己就会先处置了你们,到时候你们也怨不得我不念旧情!”这个地方元宝是不打算再回来了,所以有些事,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毕竟,她的县主身份还在,宋成业虽然丢了官儿,可齐氏因元宝封的诰命也还在,无论是宋家还是齐家,都算得上是有依仗的。
齐氏兄弟被吓得差点儿没哭出来,“不敢啊,县主,我们真的不敢了!”他们虽然贪心,但说到地还是平民百姓,只不过是家境富裕些罢了,所以当他们听说罗氏不仅杀了齐氏和元宝,还动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时,心中无比震惊——这实在是超出他们心理所能承受的范围了。
元宝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就是因为了解齐家兄弟的本性,她这回才会高高抬起轻轻落下,而且齐氏兄弟中最伤天害理招灾惹祸的军粮生意,往后也不做了,想来最起码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们不会再给自己添麻烦,至于以后,谁知道呢?总之元宝和他们没太多感情,事到临头再处理就行了,反正有苏春生呢!
“当然,你们若是安安分分的,我是不介意还把齐家当成正经亲戚,把你们还当成亲娘舅来相处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样的方法元宝现在用起来,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齐氏兄弟离开林泽县时,觉得这些日子里来经过的事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只是其中的滋味儿,实在很难说清楚。
“大……大哥,我们现在是县主的亲戚了,往后还会是国公爷的亲戚诶!”马车没走出多远,齐思成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齐思远立刻挪了挪身子,离这个亲弟弟远了一点儿,“你若是找死,可千万别带上我!”对元宝的手段他真是不想再领教了。
齐思成的笑意顿消,“我没想做什么,就是说说,说说而已!”
话虽如此,因为有了元宝和倪余泽这两块“金字招牌”齐家的生意后来做得一直顺风顺水,远远超过和宋成业合作时,他们也算因祸得福了,齐氏兄弟有生之年一直记得这次的教训,倒也平安富贵到老了。
财产和齐家的事安排完了之后,元宝就去见宋成业,告诉宋成业她想回京城,并且回去之后很快就要成亲的事,却没想到,宋成业十分坚决地要求和元宝一同回去,“元宝,这几天我算是想清楚了,我真真的罪孽深重,谁也怪不上!等我看着你出嫁,再给月儿招个可心的夫婿后,我立刻出家,家里的所有都留给月儿。”
元宝愣了愣,本来以为经过这连番的打击后,宋成业一定会觉得没脸见人了,和自己的感情又不深,也清楚地知道从自己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万万没有非得出席她婚礼的道理,尤其是婚礼的举行地点还是在宋成业吃了大亏的京城。
元宝很是狐疑地看着宋成业,宋成业毫不躲闪,目光殷切且真诚,说实话,元宝是不相信宋成业真心悔过的,但现实情况是,就算她不答应,也没法子拦着宋成业,宋成业是个大活人,她不让宋成业去,宋成业不会自己去吗?她又不能把宋成业关起来。
再说,以往旁人不知道元宝的身份还好,现在既然整个京城都知道宋成业是元宝的亲生父亲了,那么在元宝成亲时,身边一个娘家人都没有,也实在是很不好看。
思来想去后,元宝终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