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先就打过招呼,诊金给得到位,去请的人又很客气,所以这些大夫并没对元宝的要求表现出什么反感,再说,在这种情况也算是常见,所谓的“有病乱投医”说的就是这个了。
留下一个大夫后,其余的大夫,元宝也不让他们往旁的地方去,只让人在院子里备了精致茶点好好招待,透过大开的窗户和门,大家都可以看到这些“备用”的大夫,偏生距离又隔得足够远,正堂里大家的谈话内容,是传不到这些人耳朵里的。
元宝这一番安排,大家一看就都明白了,这时候,罗氏也不哭叫了,只是双眼愤恨地死死盯着元宝,如果眼神能吃人的话,估计元宝这时候会被罗氏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第二位大夫很容易便得出了和方才的大夫相同的诊断结果,到了这时,宋成业只剩下苦笑了,反倒是齐思成,胖胖的身体缩成了球状,汗水涔涔而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罗氏越发镇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姓宋也是姓齐的,总之都是元宝的血亲,想当初,她硬赖到宋成业的头上,是为了谋得宋家的家产,再通过宋成业从元宝这个县主身上沾点便宜,可现在看来,宋家是彻底倒了,那么能不能赖上都无所谓了,相反,为了给宋成业和齐思成留脸面,元宝反倒不敢声张出来了。
宋成业费力地抬起手臂挥了挥,“好了,元宝,我知道了,剩下的几位大夫,就无需劳烦了。”他觉得,已经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好在,他对罗氏也没什么感情,所以现在再受到这样的打击,并不觉得承受不了。
“不!”元宝的声音清脆而响亮,犹如冰粒子般砸在每个人的心头,“父亲,你不知道!”大家已做不出太多反应,是因为今天这事一件接着一件,让他们震惊得疲惫了,“请这位大夫,也为我父亲诊诊脉吧!”元宝却很自信,没反应不光是因疲惫,还可能是因为受到的刺激还不够!
大夫给宋成业诊脉的时间明显比给罗氏诊脉的时间要长,而且最后发出了一声惊诧的“咦”声,终于又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兴致。
宋成业被人下了绝|育|药!
和女子相比,这个时代给男人下这种药,又要让男人不发觉,保持正常的功能,是相当有难度的,不仅药材和配方很是难得,还需要长期地持续不断下药,而宋成业就是整整被人下了几年之久。
“若不是这药到近两日才停,老夫也诊不出来,高啊,实在是高啊,怪不得县主说是疑难病症!”一心沉湎于医术的老大夫感叹道,完全没注意到宋成业那差点要死过去的神情,和齐氏兄弟看向罗氏时那惧怕中带着恶心的眼神。
要怎样恶毒的心思,要多深的怨恨,才能让一个身为妾室的女人,下这样的毒手,“断子绝孙”啊!这样的话,用来诅咒都够厉害的了,可偏有人付诸于行动,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特别重视子嗣的时代,绝对相当于挖人家的祖坟了!
唯一能保持冷静的非元宝莫属,她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请问,可还有诊治的办法?”
老大夫连连摇头,“若是一年半载的还行,这么长的时间,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元宝也不苛责,对这样的结果,她早有思想准备,毕竟,通过她这阵子的调查,已经知道,被罗氏最后害的一个宋成业的子嗣,是在五年之前了。
元宝再让人依次去请院子里旁的大夫,宋成业也没拦着,可见他还存有一丝侥幸。
后来的大夫,不仅对罗氏和宋成业的诊断和第二位相同,还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就是宋成业近来在妾室们身上太过“努力”了,身体状态很是不好,需要保养。
元宝意味深长地看了宋成业一眼,悠悠地说,“父亲并不是个没有自制力的人,能造成这样的后果,估计也是有人在动手脚,至于目的想来就不用我多说了!”
远的不说,就说一个多月前宋成业和罗氏的那场疯狂吧,就算元宝不提醒,宋成业后来也该感到不对了,可是那时,宋成业还不了解罗氏的最终目的,再加上好面子,便自动自发地“忽略”了过去,甚至在听说罗氏因为那次而有了身孕后,心中还很惊喜,觉得即使多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
只可惜,宋成业到现在才明白,罗氏的算计有多么龌龊,她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肚子里来历不明的孩子做遮掩,另一方面分明是盼着宋成业早死!
只要罗氏生下了这个孩子,哪怕是女孩子也能招婿,反正宋新月现在也不能生育了,宋成业又不可能有其他的孩子,再等到宋成业一死,那么整个宋家,绝对会落到罗氏的手里!
宋成业已说不出话来,元宝先安排大夫们下去斟酌药方,所谓的尽人事知天命,既然知道了宋成业的身体状况,哪怕没用也要做做样子,不是吗?
“舅舅有什么要说的吗?”元宝示意了一下罗氏后,看向了齐思成,既然孩子姓齐了,那么就得问问亲生父亲的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