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春生的这番话,是在宋新竹刚知道苏春生的秘密时说出来,宋新竹不会这么难过,而是会去想其他的办法,不,哪怕是昨日一早被宋新竹“捉”到时说出来,宋新竹都不会这样呕到想要吐血。
要知道,人的期望越大失望才会越大,爬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宋新竹就像个赌徒,为了这个计划,一点点地押上了自己的赌注,每押一次,就觉得胜利离自己又近了一步,结果越押越多,直到付出了全部!
而直到这时,苏春生才告诉宋新竹,她已彻底输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疯狂?!不去孤注一掷?!别说是年纪轻轻的宋新竹,就是老辣的人也未必忍得住啊,因为此时的宋新竹根本就是毫无退路!
其实苏春生就是故意的,宋家对元宝做下的事,原本就是罪不可恕,如果这些事是针对苏春生的,苏春生或许还能饶了他们,可是他们这样对待元宝,苏春生就恨不得把宋家人统统千刀万剐。
苏春生就是要让宋新竹在失去所有后铤而走险,从小到大的经历,让苏春生深深地懂得了一个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改过自新,比如苏友旺,只有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狠狠地被打击之后,他们或许才能有变好的可能,比如刘桂荣。
尤其是现在,京城的动荡已到了相当激烈的程度,无论是倪余泽还是元宝,现在的处境都很危险,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比宋家要强大得太多了,只有彻底解决了宋家,才能腾出手来面对那些已知和未知的人,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苏春生绝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因为放任一些早该处理的人,而让元宝出现危险。
苏春生很急,下手自然就狠了!
“没有证据吗?”看着苏春生断然离去的背影,宋新竹脸上的笑容已完全扭曲了,“那么你们就等着看吧,什么元宝,什么苏春生,我会让你们一个个地身败名裂,为得罪我付出代价,最高昂的代价!”
当晚,看到宋新竹拿出那个小瓷瓶时,凝碧不由一凛,低呼道,“小姐——”旁人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她心里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这是她花大价钱,亲自去帮宋新竹弄来的。
“就算是小姐不得不用这法子,也得等上几日才好啊,现下这掩月庵中住的全都是女眷,可那山头上住得可都是男子啊,万一要是出了岔子……还有,咱们也接触不到苏家少爷……”凝碧小声地劝解道。
“人多,人多才好啊!”宋新竹狰狞地笑着,“我就是要让他们在所有人面前丢脸,这一辈子都万劫不复,不是瞧不起我的名声嘛,我要让他们的名声还不如我!”
凝碧有点听明白了,“小姐难道不是想……”最开始的打算,宋新竹是要单单给苏春生下|药,让苏春生在既成事实之后,不得不和宋新竹成亲,可现在听来,宋新竹的计划似乎是改变了。
“别问那么多了!”宋新竹挥手打断了凝碧的话,“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细细地叮嘱了起来。
“不行!”凝碧听后张口就是反对,“小姐,这太危险了!”
“危险?!”宋新竹有一时的失控,“难道我们现在就不危险吗?父亲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的银子,我也信誓旦旦地承诺能手到擒来,倘若我失败了,父亲会怎么对我?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此时的凝碧是真心为了宋新竹好,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姐啊,别怪奴婢多嘴,咱们为什么非得要对付三小姐,非得嫁给苏家少爷呢?男子们之间官场上的争夺,不是咱们后|宅女子能插手的!凭小姐的品貌,找个真心疼爱小姐的人嫁了,安安稳稳地过一生,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凝碧身为奴婢,实在是说不出,“小姐被老爷利用了”,这样的话来,可她相信,以小姐的聪明能领会其中含义。
宋新竹有一刻的迟疑,然而,也就仅仅是一刻而已,很快,她的话就如同泉涌般冲了出来,“凭什么?明明都是亲生姐妹,她的生母还是个傻兮兮的贱|人,早早就被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命都没了!”
“她呢,不过就是失了家族保护的贱|丫头,能活下来就算她命大了,还被人卖成了童养媳,她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在乡下围着灶台、猪圈打转,过吃不上喝不上的苦日子!”
“她那裙摆上的泥点子都没洗干净呢,还什么什么县主,蒙谁呢?不就是用些狐媚子的把戏入了国公爷的眼吗?!我哪点比她差了?她那点子小手段,我一样会,还比她厉害多了!只不过是没找对恰当的时机罢了!凭什么我就该****看她的白眼儿,受她摆布?!眼瞧她高高在上,我只能忍气吞声?!”
“还有那个什么苏春生!他不是瞧不起我吗?那我就要让他跪在我的脚下求我,看我往后怎么****折磨他!”只要是想一想到时候的情景,宋新竹就感到无比的畅快,假如她对苏春生不曾动心也就罢了,她动了心又被抛弃,这口气她是万万不能忍下的,所谓的由爱生恨,大抵就是这种情形吧,就连她此时对元宝的恨,也夹杂上了因得不到苏春生而产生的深深怨怼!
凝碧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宋新竹对元宝的心态,凝碧倒是知道不少的,毕竟,自从元宝在进京路上出现在了宋新竹的生活里,宋新竹就没少说这样的话,也没少想法子给元宝各种“好看”。
可是宋新竹这样对待苏春生,凝碧着实想不明白,不由讷讷地问出了口,“小……小姐,难道你还想和那个苏家少爷成亲?!”
“想啊,”宋新竹笑了笑,“怎么会不想呢?不和他成亲我怎么折磨他呢?到时候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他,就像娘整治父亲那样,我要让他给我做牛做马,见天儿地看着我的脸色,哄着我,赚的每一两银子都被我攥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