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业务能力十分过硬的总管,静宁在察觉到倪余泽探寻的目光后,立刻报上了主子想知道的答案,“听声音应该是三公主。”
原来如此,元宝的脸上不禁显出一层喜色,她虽然不像静宁那样,对这些皇城中的“大佬”们那么熟悉,单从声音上就能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但也被教养麽麽教导着,将全朝上流社会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死记硬背了下来,这位三公主和大皇子一样,都是先皇后所出,据说先皇后就是因生这位公主难产而死的,所以三公主自幼不受人待见。
现在三公主出言声援自己,元宝想,这估计都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据说大皇子有了元宝的支持后,全权承担了修建太学的差事,使得龙颜大悦,这阵子在皇上面前不是一般的有脸面。
再联想下方才三公主声音中的那抹不确定,想来这位公主囊中羞涩,根本就买不起这件昂贵的衣裳,这回出价完全是助元宝一臂之力,想到这些,元宝对三公主的感激之情又增加了许多。
可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挤了进来,倪余泽很是不快地说,“多事!”不仅责备还带上了厌烦。
“这是个什么人啊?人家帮你还帮出毛病来了?”元宝很是不快,但她忙着喊价,只来得及给倪余泽送上一个大大白眼儿,一副等过后再找倪余泽算账的架势。
倪余泽极为傲娇地把头转向了一旁,脸色又黑了几分!
呦嗬,他还来脾气了,元宝觉得她对倪余泽越来越不了解了!
三公主和元宝一样,每次加价都是一千两银子,意不在此的味道十分明显,于是叫了几轮之后,“花开富贵”的价格还没超过六万两,这个价格,照元宝的预期依旧有一段距离。
直到,一个男声骤然响起,“六万五千两。”
元宝心头一喜,静宁已送上了答案,“这是二皇子!”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
“这……”元宝有些不懂了,二皇子不是皇后的长子,和三皇子以及五公主是一母同胞吗?怎么反倒帮起她来了呢?!
倪余泽则带着浓浓的不屑说,“算他识相,不过,也别想就这么算了!”
元宝一头冷汗,她以为她那样教训了三皇子一次,已经算是够嚣张的了,倪余泽在二皇子明明服软了的情况下还这么不依不饶的,真的好吗?
二皇子的话音刚落,几道竞价声接连响起,就连在五公主那奇葩的报价后一直呆呆发愣的拍卖主持人,也似乎从梦中醒了过来,加入到了这几个声音当中,于是,似乎只是一瞬间,整个拍卖场的气氛便一下活跃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便彻底恢复到了当初的热烈,衣裳的价格也扶摇直上,很快就超过了元宝预期的十万两。
元宝和三公主则借机退出了喊价的行列,元宝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场拍卖会还真是一波三折,但愿能保持这样的顺利到最后吧!
可元宝的手还没放下来,便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怎么二皇子一开始加价就有那么多的人跟了上来呢?!这二皇子的势力也太大了吧?是不是他在向咱们示威啊?!”
静宁叹了口气,扶元宝坐了下来,“县主不必担心,那些随着二皇子喊价的,不光是二皇子的人,还有咱们的人!”
“你说什么?咱们的人?那为什么方才我和表哥喊价时,咱们的人不出来?”元宝有种彻底凌乱的感觉。
静宁正要解释,倪余泽已张口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对元宝说,“行了,就你那脑子,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有那功夫儿还是回家数你的银子去吧!”
元宝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这人,还是那么小心眼儿,分明就是报复她!可偏生她就找不出反驳倪余泽的话,还有,这种说法儿,难道倪余泽是和苏春生一早就商量好呢?听起来不要太耳熟啊!
在元宝和倪余泽闹别扭的这三言两语间,竞拍已达到了一种白热化的程度,更让元宝没想到的是,“花开富贵”最后竟然以二十二万六千两的超高价格,被二皇子拍了下来,元宝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玄幻了。
立体缂丝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但它的价格也是有迹可循的,比如第一件缂丝长裙,它的价格就差不多是普通缂丝的五倍左右,而第三件立体缂丝作品则又是第一件的两倍左右,这是因为第三件衣裳立体缂丝的面积恰巧是第一件的二倍,因此,元宝才把最后这件衣裳的预期价格定为了十万两,就是以后,她也打算把立体缂丝的价格就这么订下来,毕竟,不能每件立体缂丝都会采用拍卖的形式吧?!
可是现在,二皇子的竞拍成功,足足将元宝的预期提高了一倍多,这笔银子实在是意外之喜,却让元宝感到沉甸甸的,她真没想到立体缂丝就这样一下子变成了和“悦容”一样的暴利行业。
静宁小声说,“既然五公主说出了这件衣裳是为皇后娘娘准备的生辰贺礼,如果拿不到的话,实在是有失皇家体面,若是有人拍下后再在那天送过去,皇家更是形同索贿啊!”
元宝恍然大悟,所以在最后几轮中的拍卖中,那些倪余泽提前安排好的人才故意抬高价格的吗?要知道,他们抬高的价格,可不是“富贵花开”这一件衣裳的售价啊,而是立体缂丝这种商品的整体价格。
想到倪余泽利用二皇子的银子和皇后娘娘的脸面,将倪家独有的立体缂丝价格整体提高了一倍,元宝觉得这种报复实在是太凶残了,很怀疑曲家的家主会不会因此吐血三升,要知道,大家都知道在几个皇子中,只有曲家大力支持的二皇子是比较有钱的,所以二皇子的银子就是曲家的银子这种印象,已成为大家的共识。
元宝还没从这一系列的信息中回过味儿来,他们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下人通禀,“二皇子和五公主求见。”
元宝首先想到的就是二皇子是因吃了亏来找后帐的,可也没人让他非得拍下啊,谁让五公主那么自不量力,偏偏要和胆大妄为的倪余泽斗,这件事真心怪不得旁人!
那边倪余泽已冷硬地丢出了两个字,“不见!”
元宝又是一愣,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小包厢可没多大啊,那门还开着呢,想来那两位就在门外站着,恐怕连倪余泽说的这句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果然,下人走到门口时,门外求见的人便已离去了。
拍卖会胜利地结束了,剩下的一些琐事自然有下人们去打理,元宝跟在倪余泽的身后也离开了拍卖场,因为出来得稍显晚了一步,所以路上已没什么人了。
然而,就在他们站在门口等马车时,一位女子迎了上来,“见过泽公子,见过‘慧巧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