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日常花费和苏春生开荒的银子,“不二价”完全能负担得了,“悦容”的盈利元宝还真就没想好要怎么用,既然现在苏春生提到了,元宝哪有不应的道理,私产啊,不就是给家里花用的吗?况且,苏春生哪笔银子不花得让元宝觉得高妙无比呢?!
于是元宝立刻点头,“多了没有,每个月十五万两的修葺费用我还是拿得出的,随时都可以,就是这盖房子的事我是一窍不通啊,人手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再说,这太学不是什么人想修就能修的吧?”
元宝话一出口,苏春生还没怎么样,走在前面的大公子已蓦然转身,很是欣喜地问,“慧巧县主真的要出资修缮这太学?”
元宝眨了眨眼睛,怎么个情况,这位初次见面的大公子怎么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把她的真实身份就这样一语叫破了,她记得方才苏春生介绍的时候,可没说她是“慧巧县主”啊!
元宝傻傻地点点头,“哦!”只要是苏春生想要用的银子,她就没有不答应过。
大公子继续追问,“每月十五万两,这一年下来可就是百多万两啊!”这绝对是一笔骇人听闻的巨款。
元宝当然知道这是多少银子,不过本着谨慎的原则,还是反问道,“如果我在两年的时间内拿出三百万两银子来,估计这太学也就修好吧?!”再多的话,她可不想往外掏了,要知道,现在倪余泽那边刚拿到出海权,还得备货什么的呢,利润最起码得后年年初才能见到,要不是今天苏春生这么开口硬要,她都想先把“悦容”的利润投资到造宝船上去了。
“哈哈哈……”大公子笑得十分畅快,“宝公子还真是财大气粗啊,什么样的太学能用得上三百两银子,一百万两银子都花用不尽了。”
“这样啊……”元宝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太放心地对苏春生说,“我可只管出银子哈,旁的管不了,”她很忙,会的东西也不多,“还有,不是一下子拿出一百万两,是每个月拿十五万两!”做生意嘛,存在个资金周转的问题,这位大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元宝自然得谨慎再谨慎。
苏春生摊了摊手道,“这种事,我也不懂,真心帮不上你!”一副什么都不想管的样子。
“呀?”元宝又是一愣,“合着咱们白说这么热闹了?!”
“怎么会?!”大公子立刻接口,“此事包在我身上,县主只管每个月准备好十五万两银票便是了,用到一百万两为止!”
苏春生连忙冲大公子深施一礼,“些许家事,有劳大公子了!”
“哎——”大公子连忙摆手,“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整理了一下衣衫,冲着元宝施礼,“我代这全天下的学子,谢过宝公子的慷慨之举了!”
元宝连忙跳开,开什么玩笑,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呢,怎么敢就这么受人家的礼?!
几个人正在推让之间,忽然见一个人直闯了过来,这人十七、八岁年纪,身手特别灵活,还穿了一套武学院的深色紧身衣,干净利索,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这人闯到这群人之中,十分不客气地把元宝一行五人挨个打量了一遍,然后指着元宝张口就开始教训,“你就是那个什么慧巧县主?!一看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什么礼仪都不懂!见了本皇子不仅不行礼,还穿着男装到处乱跑,人都让你丢尽了!”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嚣张得简直不像话。
元宝正在惊愣,苏春生已上前行礼道,“学生苏春生参见三皇子殿下。”
紧接着,施家兄弟也上前向三皇子施礼,而没有功名的倪俊飞则直接跪倒在地,元宝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作了个揖,而没行女子的福礼。
元宝现在已想起来了,当今的皇后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二皇子一个是三皇子,那么三皇子对她这种态度也就不足为奇了,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两个皇子如果都在太学中的话,那么苏家兄弟今后的日子恐怕就不那么好过了,唉唉,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真是有点后悔了。
苏春生还在为元宝道歉,“舍妹自幼在乡野间长大,自然礼仪不周,又不识三皇子真颜,还望三皇子恕她‘不知者不罪’之过。”这样的说辞,与其说是歉意,还不如是解释,不过,这并不是苏春生全部的意思。
苏春生说这番话时,并没有起身,因为三皇子不叫他,他就不能起身,只是,他的脚步微不可查地向后移动了一步,貌似因惶恐而退缩,可就是这一步的距离,让他和其他冲三皇子行礼的人,将长身直立的大公子赫然拱卫在了中央,显得极为明显起来。
于此同时,元宝发现,大公子脸上的笑意不见了,甚至连儒雅的书卷气也不那么明显了,周身的气势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大公子脊背挺得直直的,目光凛冽地看向三皇子,一言不发,直到再无处可避的三皇子,不情不愿地向他行了礼,“大哥,方才我来得急,失礼了!”
原来如此!
元宝后知后觉地知道了这位“大公子”的身份,原来大公子就是前皇后的独生子,也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大皇子啊!怪不得苏春生和施家兄弟向他行的礼和对三皇子是一样的,怪不得元宝刚一看到他时觉得有点眼熟,现在再看看,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和曾与元宝有过一面之缘的皇上有点相像啊!
直到三皇子行过了礼,大皇子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行了,三弟,父亲多次教导我们在书院当中要谦恭谨慎,万不可恃身份而肆意妄为,众目睽睽之下,我们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三皇子的脸色变了变,这时他才发现,现在已到了头半晌散学的时辰,大批的学子,都从各自的书堂中走了出来,其实若不是到了这个时辰,他也不能追着元宝跑到这里来,而这时,倪俊飞还在地上跪着,苏春生和施家兄弟还保持深揖的姿态,元宝略好一些,不过也拱着手一眼不眨地正看着他。
他们这一行人实在是太显眼了,很多学子一出了课堂的门就发现了这里的异状,有些人默默地绕开了,还有些人则走了过来,却不便打扰,只得在苏春生的“带领”下,也一样冲着三皇子方向行礼。
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儿,三皇子周围就聚集了二、三十个人,并且还在增加之中,这种“壮观”的场面恐怕用不到傍晚就能传到父皇的耳中,到时一场斥责是少不了的,现在母后还在禁足当中,连个护着他的人都没有啊!
而大哥故意在他开始发脾气,整治元宝这一行人的时候不出言阻拦,非得这么慢悠悠地任凭事态扩大,正是做好了一个小套子让他往里面钻,偏生要等他钻进去了之后,再这么冠冕堂皇地“提醒”几句,不仅坐实了他的错误还把自己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
想明白了这些,头脑简单的三皇子又用了差不多一息长的时间,然后脾气暴躁的他,再用一息长的功夫儿,勉强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这才想起补救的办法,脸色十分不好地讪讪开口,“诸位请起吧!”这时,在场向三皇子行礼的学子已达到近五十人了,这其中也包括最早过来的苏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