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元宝有些意外的是,不仅苏春生在,苏秋生也在,见元宝投来关切询问的眼神,苏秋生红着脸说,“我没事儿了,药也都按时喝了。”
元宝点了点头。
苏春生把剩下的事交待给了梁品正和苏秋生,带着元宝往内院走,“县城不比村里,吃的玩的都很多,”尤其是今年,为了让元宝有出府的理由,他们几乎每个沐休日都要宴请倪小胖,银子和时间也就罢了,苏春生最怕苏秋生玩儿得散了心,“我问过了,在家里有没有好好温书就不说了,学堂里的课也是落过几天的,我少不了要提点他几句,没想到他竟然病了,反倒累了你。”
以苏春生一贯的严厉态度,这所谓的“提点”到底要到什么程度,元宝能想像得出,而苏秋生的自尊心一向很强,也就怪不得苏秋生回来时,会是那样的状态了,元宝皱起了眉,“秋生不应该这样的啊,”忽然加快了脚步,“你跟我来。”
“娘要回乡下来找大哥和元宝姐姐,二哥拦着不让,娘就整日里骂,说元宝姐姐是个小妖精,这回得皇太后的赏赐,就越发地无法无天了,还财迷,手里把着成千上万的银子不放,把大哥也勾|搭走了,留下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偏生还不给银子,娘说要到乡下来找,还要到学堂里去告大哥不孝敬,让大哥二哥都进不了学,大哥和二哥都傻子,被元宝姐姐给糊弄了,每天就知道围着元宝姐姐转,还得不着实惠……”
“二哥不进内院,娘就到外院去骂,二哥说,‘太丢人了’,就搬回内院来住了,还让安安和他住在一起,娘不做饭,让二哥从乡下要个丫鬟来服侍,二哥就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给我们吃,娘夜里不给我盖被子,我就病了,娘就让二哥把大哥找回来,二哥在学堂告假带我去医馆,还让我和安安一道和他一起住,亲手给我熬药……”
然然的小嘴儿虽然伶俐,但说得乱七八糟的,其中还夹杂了很多污言秽语,安安的话不多,偶尔给然然做补充,却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而这些,足以让苏春生和元宝将事实真相还原了,看来苏秋生这三个来月过的日子,一点都不比他们轻松啊,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读得好书,考得好试呢?
打发走了安安然然,元宝说,“这些话,秋生一定都没告诉你吧!”苏秋生一定是怕苏春生和元宝为难,才故意隐瞒的,“本来看你这么辛苦,家里的事我也不想对你说的,现在看来,问题很严重啊,不说真不行了。”就把苏春生走后这几日刘桂荣的所作所为说了。
意识到教育问题的重要性后,元宝这几天来一直很焦虑,所以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快,两道秀气的淡眉也拧成了一个小疙瘩,一张小脸板得紧紧的。
苏春生觉得元宝看起来让人心疼又可爱,便伸出手去在她的眉心上捏了捏,“昨日这事儿是我错怪秋生了,回头我自会对他说,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平民小户的人家,哪有几个人能吃穿不愁地一心只读书?他以往也是太顺了些,这次受挫未必不是好事。”所以苏春生才让苏秋生一回到家里就参与村中理事,就是为了锻炼下苏秋生各方面的能力,不得不说,苏春生的考虑还是相当周全的。
苏春生说,“安安我会和秋生一起带好的,等出了正月就直接带到县城去,你不是让梁家兄弟给我们当小厮了嘛,也不怕没人照顾他,然然就你带着吧,我会去和娘说。”元宝这几日想让然然住三进院子里,可除了头一日外,刘桂荣就再也不肯了,这件事还真得彻底解决,“至于巧巧,其实平日里我和秋生也没少提点,可她资质有限,偏生性子又随了娘……”苏春生的用词很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