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满脸显摆地说,“这一盒子线,可值两、三百个钱呢,我就知道她们根本赔不起!”
“啥?”这个价格犹如导火索,一下子引燃了年氏母女强忍下的怒火,“你小孩子家家,空口白牙地蒙人,这线是金的是银的,值那么多的钱?唬人也没有你这么唬的!”年氏早已忘记了她不和元宝说话的“高贵”身份,可见她气成了什么样!
年氏忘了,元宝可没忘,元宝抱着盒子,两眼望天,气势十足地说,“对猪来说,这丝线绣线不当吃不当喝的,自然是一文不值,可到了巧手人的手里,它们做成绣活就能卖这么多的钱,啊哈,我忘了,这里除了我和娘之外,就再也没有巧手人了,就有那没见识啥也不懂和笨得半个多月连一个花样都没学会的人,所以也觉得这线是一文不值的,就和那……咯咯咯……”元宝肆意地笑了起来。
刘桂荣张了张嘴后,又闭上了。
那一盒子线里面有打络子的丝线十根,可以打成十根络子,卖百文钱,绣线若干,配着丝线打络子估计能打几百根,绣帕子也能绣出几十条来,从售价上来看,元宝一点都没多说,而且人家元宝说得也明白,算的就是售价。
年氏的脸已变成了猪肝色,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因为元宝句句都让她无法反驳,可这口气着实难咽啊。
咽不下也得咽,刘家还没分家,所有的钱都在刘老爹手里把着,别说两百文,年氏的私房就是连二十文都没有!
而且,元宝还提到了元氏那件事,元氏那么泼辣,到最后还是栽到了元宝手里,刘老爹不得已赔给了苏家五十文钱,为这个,元氏最近在家里的日子十分不好过,年氏自认为没有元氏胡搅蛮缠的本事,所以她不敢尝试。
年氏闭上了嘴,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
可惜刘大丫没有年氏这么好的涵养,“娘,她一个童养媳凭什么这瞧不起人,咱为啥要赔她?”不是说苏家就是刘家的吗?坏了就坏了,管它多少钱,为啥要赔呢?
元宝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桂荣一眼,“看看,娘,她们不仅不赔不起,还打着赖账的主意!”
年氏忍无可忍,转身就给了刘大丫一巴掌,“还不是你这笨丫头,啥啥都学不会,丢人现眼,偏又说些有的没的……”
刘大丫嚎啕大哭,就是这样还没忘了说,“她就是不如我,她是苏家的童养媳,连个下人都不如,她凭啥瞧不起我?!苏家的东西就该是我的,我弄坏了咋地,我就不赔他们……”
元宝想到了一句话很适用于刘大丫的话,“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刘大丫要是不是这样的性格,像刘二丫和刘三丫一样老老实实地待着,元宝绝对不会针对她。
可元宝不惹她,她偏偏要招惹元宝,而且刘大丫这话说得这么顺溜,要么是说过不止一次,要么是听过不止一次了,毕竟孩子是大人的影子嘛。
至于这个大人是谁,元宝根本就不用去想,一定是刘家全家人都这么认为的。
刘桂荣也很心寒,刘大丫说得很明白了,就是存心想弄坏了这些东西,却不打算赔,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怎么这么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