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宝的尖叫声中,元氏的脸涨得通红,想也没想挥掌就冲有根打了下去,“你个作死的孩子,我再让你胡说八道……”她骂的是元宝,心里也没把有根当回事儿,反正到最后承受有根娘怒火的是刘桂荣,她是乐见其成的。
有根娘伸手朝元氏的脸上抓了过去,元氏吓得侧身一躲,速度就慢了一下,元宝一不做二不休,在有根身后使尽一推,有根站立不稳猛地往前一冲,一头撞在了朝元氏小肚子上,又闪又撞,让元氏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元宝顾不得欣赏元氏呲牙咧嘴的惨状,抢在掌柜的发火之前,直接跪到了有根娘面前,“婶子,你是心善的大好人,知道我娘拖儿带女地做绣活不易,赚几个辛苦钱,想想帮帮我们,可偏生有人看不过眼儿,不想让我们好过,这才满嘴喷粪说些有的没的,婶子千万别受了旁人的挑唆,我和娘都记着你的好……”
元宝说着话,眼泪一颗颗地掉了下来,看起来十分可怜。
元氏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怕痛了,一瘸一拐地往元宝面前冲,“你说谁满嘴喷粪,看我撕烂了你张嘴。”她知道不能再让元宝说了,她这时才想起上次在元宝手上吃过的亏,她有点后悔,她不该一心只想着怎么打压泼辣的有根娘,却没把元宝这个小丫头看到眼里,现在她不仅被有根娘母子给教训了,钱上也要吃亏。
元宝一哭,有根心里就猫爪样的难受,看着娘哀哀地叫,“娘——”满是祈求。
元氏还是想把元宝的绣品先抢过来再说,可有根老母鸡似的护在元宝的身前,元氏的巴掌刚扬起来,虎视眈眈的有根娘就大叫一声,“元氏,你今儿要是敢碰我儿子一下儿,看我不挠花了你那张脸!”结果元氏的巴掌就又没落下去。
元宝哪能不知道元氏打的主意,她连忙跪在地上转了方向,“掌柜的,你一看就是眼里不揉沙子的精明人,我姓苏,她姓刘,根本就不是一家,这里都是我们村的,没一个不认识我们两个的,我怀里包袱中的帕子是我娘亲手绣的,络子是我一根根亲手打的,我真不是想搅闹您的生意啊,我让旁人先卖,我靠边,我不说话。”她就是不提和元氏的亲戚关系。
元宝说完后顺势起身,拉着有根又快速地退回了角落里,元宝想明白了,只要留下了有根,不管有根娘消气没消气,都不会撇下他们两个独自离开的。
掌柜的被这几个人吵得头都疼了,而且这一出儿一出儿的也让她有所察觉,怎么那元氏今儿不仅空着手来,还别人的不抢,单抢这小丫头的呢?
“行了,大妹子,既然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先别吵了,”掌柜的虽然脸上带着不耐烦,但语气还算得上柔和,这做生意的人就是不一样,“耽误了我的买卖不说,还耽误大家伙儿的功夫儿。”对元氏伸出了手,“把你的绣品拿给我看看吧!”
元氏的脸就有些不好看了,她不擅女红,平日里也就能缝补下衣裳纳纳鞋底子罢了,尤其是刘桂荣回村后,就连这些活儿都挤兑着刘桂荣帮着做了,现在哪有绣品卖给绣庄啊。
“那……那不是……她不过是个童养媳妇,我是她舅妈……”元氏示意了一下,在角落里被有根母子挡得严严实实的元宝。
元氏也想理直气壮地说,元宝手中的绣品就是她的,可元宝刚才把话说得太明白了,她现在就是想抢想赖也没了理由,就像元宝说的,都是同村的,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儿,而现在元氏只想找台阶把这事儿圆过去,等回去之后再找刘桂荣撒出这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