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明媚的阳光将面前的河水渲染成了一条银白色的光带,煞是好看,一些孩子在河边快乐地玩耍着,只有元宝远远地站着,满脸阴沉地盯着这条河。
元宝知道,一个多月前,她就是被春生秋生兄弟从这条河中捞起来的,后来元宝曾问过春生,这条河上的船都是通往哪里的,可苏春生告诉她,这条河上从来就没行过船。
当时元宝对苏春生的话并不相信,她明明记得她是从船上掉到河里的,这河上怎么可能不行船,不行船她是打哪儿来的?
可当元宝看到这条河时,她就明白了苏春生的意思,此河非彼河,面前的这条小河实在是太浅了,根本就行不了船,她一定是在掉到河中后顺着水流飘到了一个小河岔中,这才到了这里。
可这段距离到底有多远呢?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元宝被从河里捞上来时,是初春二月,也就是前世的阳历三月,正是河水开化的季节,春汛期间水的流速很快,尽管兄弟两个是大清早将元宝捞上来的,可没人能说得清,元宝到底在河中漂了多久,是一夜,还是一日一夜,或者更长时间呢?
要知道,元宝当时除了被箱子盖磕了那么一下,还中了迷药,外加饥饿,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晕了多久。
倒也不是没办法的,元宝想,她还可以问问这条小河的上游在哪里分的岔道,那样她就能大致找到回去的路了,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元宝,你看,我把你的篮子装满了。”有根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把装满野菜的小篮子递给了元宝。
元宝接过篮子后,立刻放到了一旁,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布帕子,踮起脚给有根擦汗,“谢谢有根哥哥哦,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附赠甜蜜的笑容和满是崇拜的星星眼若干。
有根原本因奔跑而微微泛红的脸更红了,他一边俯下身接受着元宝的好意,一边胡乱地说着,“没事儿的……应该的……元宝,我乐意帮你,我下次还帮你!”
半旧的布帕很柔软,也很干净,有根能闻得到上面淡淡的皂角清香,他想起娘对他说的话,苏家是在京城里见过大世面的人家,所以苏家是和他们这些庄户人家是不同的,就连元宝的来历也很不凡。
苏春生和苏秋生兄弟与乡下孩子的不同之处,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发现了,毕竟他们前年就搬到了这里,对此,其他孩子对他们又嫉妒又羡慕,最后统统化为了敬而远之,只有和他们一起读书的村里学堂的孩子,才和他们说得上的话,而有根是不包括在这里面的。
就在有根觉得,就算他家和苏家是斜对门儿的邻居,他也永远都没机会和苏家交往时,元宝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