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望着他，并不说话。
现场格外安静
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好一阵。
这么多年来，洛宇鸣只在照片上，见过长大后的小宇，如今，是第一次跟他这么相处，不知是久不交流又或者对这个孩子怀着愧疚，一时间，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小宇，我还有点事，就，就先走了……”他躲开了少年的目光，最终还是选择逃避。
“你还真是狠心。”
洛宇鸣脚步顿了顿，身形僵硬。
“四岁……”少年轻声，那双眸一直盯着他，说不出的情绪，“当时，我才四岁，你就把我抛弃了。”
洛宇鸣仍僵硬着身子，那双腿像是突然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亦无法反驳他的话。
“对，对不起……”
良久，他垂下了头，只有这么一句话。除了这个，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你觉得我需要这几个字吗？”少年眼神质问，“为什么要将我抛弃，你说。”
“我，我是迫于无奈……”虽这么道，洛宇鸣却始终不敢直视自己儿子的眼睛。
“迫于无奈……”少年扯了扯唇角，情绪说不尽的酸涩失望，眼眶发红，“所以，你就把我送给别人。”
“你……过得怎么样？”
“你觉得呢？”
“陈总跟我保证过，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他是个好人，而且，他能给你我无法给与的，最好的生活。”
少年听着这些话，整个人忽然就笑了，却是格外的讽刺，像在听着一个荒唐的故事般。
“好人……”真是可笑。
洛宇鸣望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翩翩少年模样的儿子，望着他脸上的情绪，却有些看不懂了。
他忽然抓住儿子的手，“小宇，你告诉我，你在陈总那里，过得很好是不是？”
莫名的心慌，让他情绪急切。
少年却看了眼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片刻，轻轻甩开，像是没什么情绪地说道，“不是已经将我抛弃了，现在才来关心，不觉得迟了吗？”
“我……”洛宇鸣一时哑口，“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如何。”
洛宇洲却并不答他，沉默了会，少年望着他，只问，“如果我说，我不想在那里生活，你能不能……把我接回去？”
洛宇鸣一愣，却犹豫了，“抱歉，我……我不能接你回去。”
少年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为什么？”
洛宇鸣攥紧了拳，狠下心说，“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是陈总的人，我无法将你接回去……”
当年把这孩子送出去后，他已经收了陈总一百万，这孩子……已经跟他彻底没关系了。
洛宇鸣几乎不敢看，少年此刻怨恨和失望的眼神。
沉默的氛围，像是紧绷的弦，拉得气氛莫名紧张压抑
良久，少年的声音清淡，平静得像是没有情绪般，“你不敢认我，但至少，给我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吧。”
听到这话，洛宇鸣倏地抬起头。
他还是犹豫，“可是……”
话刚出，少年就直接打断，“怎么，连这个要求，都无法答应我吗？”
洛宇鸣噎住，瞬间哑口无言。
不能认他，对于这孩子而言，已经足够残忍了，留下个联系方式，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