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身前往寿阳之前,袁恪先回了一趟江陵,与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相见。
与儿子分开了一年有余的萧绎和徐昭佩早就听说了袁恪在交州的英雄事迹,乐得合不拢嘴,握住他的手就不肯松开,一定要听他亲口描述在交州平乱的全过程。
回到家的袁恪,也难得地放松了下来,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自己与地头蛇斗、与和尚斗、与叛军斗的经过。
萧绎和徐昭佩时而眉头紧蹙,时而捧腹大笑,完全沉醉在袁恪讲述的故事里。
而从徐昭佩微微隆起的小腹看来,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这也让袁恪的心里踏实了很多。
“娘,什么时候给我添了个小弟啊?”他打趣道。
徐昭佩脸一红,也玩笑道:“娘给你生个小妹,好不好?”
“他还是个孩子,和他说这个做什么?”萧绎笑着责备她道,“你去看看,家宴的菜准备得怎样了。”
徐昭佩知道萧绎是有事想与儿子密谈,便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直到母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宫阶之下,袁恪才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恭恭敬敬地递给萧绎:“父王,这是皇祖父给你的信?”
“给我的信?”萧绎的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我又有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看来,他对萧衍总是写信来责备他这件事,深深地记了仇。
“不是,不是!”袁恪神秘兮兮地笑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萧衍将信将疑地拆开信封,取出散发着阵阵墨香的信笺,默念道:“七郎,见信如晤……”
袁恪死死地盯着萧绎的脸,看着震惊、委屈和开心这些各不相同的情绪走马灯般地在他脸上转换。不得不承认,只要萧衍愿意,他就是天下最细心的人,一句多年未叫过的“七郎”,就足以让萧绎心中的不满冰消雪融。
“父王,信里写了什么?”袁恪问道。
“你皇祖父在这封信里……向我道歉了……”萧绎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承认是自己自作聪明,才弄坏了我的眼睛,也说我的表现其实是很好的,他冷落我,不过是想磨炼我的心志……看来,是我没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