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承天殿内出来。
张让、常福两人仍是脊背发寒,心有余悸。
陛下这一次真是玩了一场大的。
几乎是触及了整个大周朝上下,所有官员的利益链。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在官场上混的,有几个干净的?
尤其是远离京城的官吏,更是肆无忌惮,从各方小吏开始搜刮银子,贿赂县官。
县官贿赂郡守,然后再去贿赂更大的,乃至京官。
层层剥削、压榨。
常福是新人,不懂正常,张让是真心懂啊。
因为他就是站在剥削顶端的京官之一。
别看官职不大。
只是常侍之一而已。
但往往,就属这些太监最可怕。
“常侍大人,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啊?”
常福停下脚步,诧异道。
“啊”
“是吗?”
“这不是汗,是雪化了,雪化了"
张让掏出一绢白色绣花手帕,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还别说。
全都是水。
“常侍大人,大雪两个时辰前就停了啊?”
“哎呦”
“常老弟,常公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咱家说什么雪啊,汗的。”
“陛下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咱们两个可是要一起负责监察东厂魏千岁,每半月,派人前往大周各地的百姓之中暗访。”
“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张让谄笑着,轻轻推搡常福一把。
亲密之意,溢于言表。
反正是绝口不提,为何满头大汗的事情。
常福摇了摇头。
“常侍大人言重了,一家人不敢当,只是共同为陛下,为咱大周效死而已。”
“不管常侍大人,与魏千岁有任何过节、交易,若是在此差事上做文章。”
“常福,一定如实上报陛下。”
“”
张让面色一阵变幻,看着常福毅然转身而去,只是无奈一叹。
这小东西
看来也是一个贫苦人家出身。
咱家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那陛下铁了心要干的事情,谁拦着谁死啊。
哎。
也不知道,咱这大周朝又该有不少官员遭殃喽
夜晚。
繁星点缀,月光如梦。
洒在皇城一片片银白色的积雪之上,不知伴了有多少人安然入梦。
寒风,也温柔许多。
不再彻骨。
而在承天殿内。
龙飞凤舞写着大周二字的大红灯笼、烛台,始终不曾熄灭。
三三两两的太监、宫女,提着灯笼,悄悄靠在宫墙上小憩。
常福困上心头,强忍着不打哈欠,再次捧着一杯热茶,小心奉在龙案上。
是的。
你没看错。
皇城内外,唯独大周天子一人精神饱满,神采飞扬,正在提朱笔,阅奏章。
这几百本,全是昨日剩下的。
没办法。
他睡了一上午,要不是后宫妃子们来刺激他,估计能睡到晚上。
结果,思索一堆收服民心的法子,外加担忧远赴山海关的大事。
竟然全无睡意。
而且,经过后宫竹林一事,他与太后吕雉、皇后武则天。
在未来方针上,他们皇宫三巨头,统一将宗旨放在先保大周之后。
还真是安稳不少。
朝政之事,丝毫不再过问。
而是,老老实实呆在后宫,每天锦衣玉食,调教宫女、妃子。
静看他这位天子,怎么操作。
如此,正是他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