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平府的骆驼,终于没有感觉到那么累,驼铃叮叮咚咚,一行人走到中午,才走到了沙阊门的门派位置。远远的看到,有三位白衣道人站在那里。
原是不闻,不动,不思,几位前辈在此等候。
他们还愣神的片刻,平尽欢就已经从骆驼上下来,“前辈们久等了。”
“已经按照约定安排好了,不言已经探知沙阊门的门脉,并且今天是卦千丈气力最弱时候。只要沿着不言留下的线索,在今天必能将沙阊门一网打尽。”
几个人听到不言前辈的时候也是一愣,但是突然明白了,这一切事情,都在几位前辈的计划之中。
“那,林辰怎么办?”沈夏走过来说出口,“这么大的行动,林辰一点不知,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三位长辈一听面色一滞,像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沈夏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平尽欢向前一步,“不用担心,会有人保护林辰的安全。”
“卦千丈,你要杀要剐尽快,把我关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不言一边说一边看着门外越来越近的卦千丈,将手里的东西塞到门上。看到他进来,很快躺在床上,翻过身权当抗议。
卦千丈推门而入,看到桌子上吃干净的三菜一汤,又看到床上面朝里躺着的人,轻笑一声,“别装了,就那点伤你早好了,怎么不想看见我?不是让小月传话说见我要出去走走嘛?”
不言转过身来,“你少在这里装好意,要不是你在菜里下够量的药,我也不会躺到现在。”
“没有这点药,你不早就走了还能留到现在?”卦千丈转了语气,“带你看一样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
没有人跟着,两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在这座城都小路上,无人知晓沙阊门内部是何模样,毕竟外人没有活着出来过。外面都在传沙阊门里面骷髅遍地,火光相隔,里面的门徒嗜血而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传言也不可尽信,比如现在他们走的这条鹅卵石小路,旁边绿草青青,枯萎的花还未移除,但仍是美的。也是卦千丈特意安排,连路上的门徒都撤走了,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走着,直到出现了一个暗门。
“戴上这个。”卦千丈从袖间拿出一条白绫。
不言轻哼一声,“你就这么怕我?那你干脆不要带我去了。”说罢回头就要走。
卦千丈拉住她,“算了,是我考虑不周。”收起白绫,当着不言的面打开了暗门。
暗门处又是另一番景象,看到的一刹间不言愣住,熟悉的城都,记忆里的都府,甚至路上也是铺了一路的鹅卵石。这是当年两人一起练功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转身,“自你独自出走,我们情谊早就断了。现在摆这些,没什么用。”她闭上眼睛,“可没人陪你回想那当初日子。”
“别想太多,这只是我自己个人喜好。”卦千丈看着脾气突变的不言,心已了然。“给你看的东西在里面,跟我过来。”
沿路一直走,不言的脑海记忆浮现。
“怎么这么笨,这个剑招记不住吗?那我教你一套我自创的。”
“没事,有什么事我都担在你前面啊,你怕什么。”
“可能有一天我离开你了呢?”
“这不氏家族,当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快走......”
看着不言脚步逐渐放缓,卦千丈心生喜悦,却不能表露。“在想什么呢?”他出口问着。
“没什么。”她恶狠狠地盯了卦千丈一眼,“你究竟想要带我看什么。”
“诺,前面不就是了。”卦千丈指指前方。
不言抬起头,方圆百里外,一棵笔直的大树直插天际,但光秃秃的,只剩下了最后一片树叶。
“这是?”不言有很多猜测。
“是长生树。”卦千丈先她一步说出口,“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做的这一切......”
“你说什么?”不言问道。
“没什么。”卦千丈突地沉默,只是指向树顶的树叶。
一分钟左右,这片树叶摇摇晃晃落了下来,在将要落到地面的时候卦千丈接住,转身,将树叶递过去,“给你。”
“给我?你可知道,我要是将这片树叶带走,这棵树很快就会死的。”
“是啊,你要是不离开这里不就行了。”
“绝无可能。”
“是吗?那没办法,树叶已经交给你了。”卦千丈无所谓的说,“你不是一直想要这片树叶吗?”还要说什么呢?这一切的缘由,还是我远离你这么久,终于在这里找到了这些树,但我没有办法保护他们,只能让自己变强,等你自己找到我这里来。
“那都是当年的玩笑话了。”不言拿起那片树叶。长生树原本有很多,生在各处,也不常见,树叶随风落,落到别处,树就枯死,所以一定要时时刻刻看着。但长生树的树叶,是不氏一族神药的一剂药引,随着树的死亡,药也配不成了。
随后族人纷纷出逃,族群也逐渐没落。
但传说神药成,族人归。所以那句话是年少的不言一句真心话。
谁知道会有人听呢。
突然外面传来了巨大的声响,不言一听,应该是原先计划前来救人了。
突然得到这些,不言虽微动,但却也无法摆脱沙阊门罪恶的事实。
“到时候你先假意被擒,留下族内独门奇香,在第三日是毒气最弱时候,我们将同平尽欢一起将沙阊门一众就地正法。”当夜密谋的话还响在耳畔。
不言心下一动,怀里的长剑就直刺卦千丈的胸口。呲的一声,卦千丈胸前开了一朵血花。
“你怎么不躲?”不言问道。
卦千丈嘴角含血,却还是笑着,“是你想要我死,我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