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朦胧中,林辰无意间看到有一丝月光射了进来,他抬起头,抓起手机,向着光亮走去。走到跟前,是一个泥巴墙,一摸,和其他墙壁完全不同,而且其粗糙程度,像是被潦草的涂上的,但是凭借他这小身板也撞不开,他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床板,又摸回去拖着那块床板,喘了好长时间的气,最终拼尽全力用那块床板向着泥巴墙砸去,只一下,便砸开了,一片白月光洒到他的脸上,他看看这个地方,半山腰而立,竟是一点不相识,没想到村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他爬出去,没几步,看到前方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他走上去,那个人回头,在明亮的月光下,老黑的脸完整的显现了出来。
“老黑,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林辰一脸惊喜的迎上去。
只是老黑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伸手打掉了林辰伸出来的手,在林辰错愕的表情里缓缓开口。
“叫我木顷。”
“你?”
“这是我原本的名字。”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林辰也不知如何开口,自从上次在比音山庄不辞而别,他在浮辞醒来,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为何不打一声招呼的各自分开了,也没人告诉他个中细节,现在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能问着,“你,还好吧。”
木倾没有回答,反而转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林辰这才想到了这层关键,还没等他再开口,木倾接着说道,“有人让我在这里等你,跟我走一趟吧。”
林辰也没问是谁,对于木倾,他从来没什么疑问,倒是他突然想到了许慎,“等下,许慎还在村里。”
木倾冷笑一声,“你现在都自身难保,怎么还净想着他人?”
听到这话,林辰越发觉得木倾有些变了,好像陌生了很多,但是那张脸没有变,只是如今冷若冰霜。
“老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林辰试探着问着。
“好像与你无关吧,你怎么,这么关心别人了。”说完还冷哼一声,收起玩味的话语,“还有,不要叫我老黑。”
这下林辰没有再开口,如今也不知道这是那里,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向远处的山路走了很久,林辰拿起手机,已经凌晨三点半了,不知去往那里,熟悉的人也不再熟悉,跟着的人也不知去往何处,谁能想到这一切就只是短短数天之间就变了的。
又走了一会,他的手机亮了一刻,是一条短信,张其承发来的。
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木倾一把抢过手机,看都没看一把扔下了山谷。
“你干什么?”林辰突然发火,“你怎么了你也不说,好,你不说,我也不问,可是怎么连我看个短信你都要管,还有,那个手机,你知道对我来说多重要吗,你怎么能这样?”林辰不管不顾的对木倾喊出这一堆话,然后木倾没有理他,伸出手一把把他打晕了。
林辰软软的倒了下去,木倾一把接过,将他扛到肩上一声不吭的下了山。
很长时间千先生才到了那个地方,两个人跟着向院子走去,推开门正对着的桌子上就放着一盆黑色的枯木。
“这就是你买回来的阿暗花?”千先生凑过去,“阿暗花千年一开,千年一生,看着样子,估计我们是等不到它开花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你再仔细看看。”
千先生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我再怎么看,也没有半分可疑,莫不是,你想多了吧。”
“就连你千先生也看不出来,这浮辞的手段也是真高。阿暗花我们虽都未曾见过,但是传说颇多,我也仔细研究过一番,这个,只不过是一个已死的阿黛根罢了。”
话音刚落,几支冷箭嗖嗖的射进来,他们躲闪的同时,房梁上一支银勾,吊走了这盆假根。
虽然这刺客未露面,但是两个人脑中都毫无疑问的有一个共同的答案。
“接下来怎么办?”
“我回浮辞一趟。对了,这个人,我希望你帮我留意一下。”
“谁?”
“于拾。”
这边许慎听完了主上的一番长篇大论,在他说下一个话题的时候打断了他,“主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比音山庄的事我们已经收到消息,没有想到你们的手这么快,真是让人诧异。”说完这个,那个人看了许慎一眼,见他没有反应的喝着茶,然后接着说,“前两日,在浮辞,阿暗花突然出现又被一无名黑衣男子带走,这件事,城主还能这么淡定?”
“不然呢,主上的意思,倒是让我越来越糊涂了。”
“如今,我们也得到了一个筹码,便是林辰。”
听到林辰的时候,许慎的茶杯摔到地上,满满的茶水流了下来,他竟是一口也未喝。
“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不过,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此时回来,又如何布下这个局?”
“这个……恕我不能相告。”
“好吧,但是,我眼睛这个毒,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解?”
“只要您说出林辰的下落,等我们抓到他,便自然会替您解毒。”
“他的下落?这我还真不知道。”许慎随意的向椅子后面躺了躺,接着说,“这个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林辰跑到哪去,我怎么能知道。”
“城主这是不愿合作了?”主上脸色微变,“既然这样,看来城主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芍药,将城主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刚才那个女子过来,搀扶着许慎走去,许慎一边跟着,一边问着,“姑娘这是刚来没多久啊,以前不曾见过你啊。”那女子没有回答。见她不说话,许慎又接着说道,“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我记得之前你们主上身边是那个叫乔秋的吧,她今天怎么不在?我跟她挺熟的,那姑娘人挺好的,长的也好看。”听不到旁边人的回答,许慎越发调侃起来,“这么怕跟我说话,莫不是怕泄露了什么,你们主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连我这一个瞎子也怕成这样。”
“主上不是这样的人,你莫要说他。”
“呦,看来这次是个死心塌地的。可怜了那个乔秋,倒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不助纣为虐的人。”他把助纣为虐几个字说的极重,就是要说给这个人听一样。